碧螺一僵,醒悟过来,她刚才一时着急忘了自称“奴婢”,没想到七爷是个如此严格的人,跟他平时对待夏暖燕的态度判若两人!碧螺伏在地上瑟瑟发抖,哭得十分伤心。
夏暖燕叹口气,斜了孟瑄一眼,道:“看你招得她,好好一个美人儿哭成泪人儿了,反正七爷大老远的回了京,不可能只住一两天,这些调配下人的琐碎小事,等七爷歇息好了再说吧。这会子口干舌燥的,人也难免火焦火燎的。”
孟瑄双手抱胸,遥遥地俯视着黄梨木圈椅中的小妻子,古韵盎然的家具把她衬托得分外娇小,一件家常半旧的秋香色撒花纱裙,勾勒出了她的美好曲线。
直到这么近距离地看见她的时候,他才了解自己过去半个月以来经历的那种食不知味,时时走神,是一种入骨的相思,或者,叫“单相思”更适合吧,因为她看上去跟他离开时一样无情,任是无情也动人的那种无情。
孟瑄不再跟她争辩,只是让碧螺去冷嬷嬷那里学两天规矩。碧螺从天堂跌落地狱,擦着眼泪下去了。
屋里只剩三个人,青儿嘿嘿一笑,问:“我不妨碍你们吧?那我就继续坐这儿喝茶了。”她不识相地坐到夏暖燕旁边,开始慢条斯理地喝碧螺斟的绿茶,啊哈,真香。
孟瑄无视了偌大一只会动会笑的青儿,一双深黑的眼瞳纠缠着夏暖燕,低哑的嗓音发出诘问:“为什么说那些话?我纳多少美妾,你都无所谓吗?为什么要将我送你的衣裳给别人?”他解开夜行衣的第一粒纽扣,一枚晶莹剔透的弯月形美玉从中衣里滑出来,他的剑眉打成一个玉结,赌气地说,“明天我也把它送人。”
夏暖燕见到自己的胎里玉,比见到老公时兴奋多了,她甩开茶杯,从座位上倏然弹起,纵身扑过去抢救她的宝玉。
“你还给我,那个是让你暂时保存的,你怎么能一直霸占着呢?快还给我,孟瑄”
夏暖燕连抢四五下都被孟瑄避开,孟瑄的步法比她的精妙多了,他轻巧敏捷如猿猴,她笨拙迟缓似狗熊这是旁观者青儿心底的由衷看法。夏暖燕使出自己十八般武艺,奋力夺了半晌,只累得气喘吁吁,却连孟瑄一片衣角都抓不到,明明是个近在眼前的人,出拳打时,他已不在原地了。
与她的吃力气喘相比,他的足下行云流水,唇边一丝笑意不减,下一刻,他的长臂一揽,扣住了笨拙“小熊”的纤细腰肢,压在他紧实有力的小腹上,紧紧相贴。
夏暖燕被绿茶馨香撞个满怀,望进了一双情绪激烈的眸子中,那里面的几种含义,让她生出了些许不争气的胆怯感觉。这个孟瑄,比印象中变得更危险,更霸道,也更不讲道理了,他怎么能……
强壮的颈项一低,侵略的薄唇封缄了果冻一样诱人的樱红唇瓣。
青儿轻咳一声转开了脸,喂喂,这么快就上演限制级画面了,她一个大活人、没结婚的未成年少女还杵在这儿呢!这就是所谓的“小别胜新婚”吗?
在青儿欲看还休、欲休还看的目光中,孟瑄无耻地侵犯着她的好朋友夏暖燕,把一张冰雪不侵的莹白素颜一点一滴吻成了粉红色,他还上下其手,无所不用其极的,令人发指的……
“停!”青儿看得忍无可忍,终于出来主持正义了……
她叉腰喝道:“孟瑄,这件事你也有不对的地方,我们在屋里讲话,你怎么能在屋顶上偷听呢?偷听女孩子的私房话,是一种不道德行为,侵犯了我们的隐私。再有,你成亲之后,她的和你的一切财产都归你媳妇所有,她想送给谁都随她的便。就算有一天,她想把所有财产都送给我,她自己却街上要饭玩儿,你也得跟着她一块儿去,这叫做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孟瑄的动作一顿,皱眉笑了笑,缓缓点头道:“廖小姐所言有理,是我考虑不周,拦着她打赏下人,这是我的错。”
青儿一愣,没想到孟瑄这么明白道理,不只一点就透,还能放下大男人的骄傲,纡尊降贵地跟她们道歉。青儿倒不好意思起来,讪讪道:“没什么,知错能改就好,你能听进别人的意见就好。”快放开夏暖燕!
孟瑄知错之后,不光不放人,还把怀里人越收越紧,含笑道:“廖小姐,三哥已在园外站了很久了,你都不出去看看吗?”
“我干嘛要出去?”青儿一提起孟瑛来就有气,一个阴阳怪气的家伙,一时歹了,说不稀罕你当朋友,说他身边美女如云,还不是嫌弃的意思么一时又改头换面,打扮成一名颓废少年,深情地拉着她的手,说那些让人心里毛毛的话。
孟瑄低头,神情温柔地帮夏暖燕整理头发,意味深长地说:“因为我做错了事,所以要向清儿认真道歉,麻烦你出去遛遛。”
青儿鼓着圆溜溜的腮帮,憋红了脸,没想到孟瑄人前人后判若两人,无耻得超乎想象,难怪夏暖燕从孟家老太太手里要了一挂专门戒色用的水晶帘!
夏暖燕求助的目光投过来,看着极可怜,青儿不忍心丢下她一个人,于是孟瑄又好心透漏了一句:“哦,对了,我听说三哥已去廖小姐府上提亲了,令尊令堂都很喜欢他,将廖小姐你的一串香木佛珠也送给他当见面礼了。我哥生怕令尊令堂变卦,于是把我们家最小的三妹妹许给了你哥当续弦,一娶一嫁,热热闹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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