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暖燕的胸口如塞了一团棉花,想回其录园窃听更多的消息,可又不想跟朱权等人打交道,方才偷听被朱权察觉后,他们肯定有了防备。怎么办?她真的欠了柏炀柏一魂一命吗?她这一世真的跟他有夫妻缘,要做他的妻子来偿债吗?可她只把他当成无性别的朋友,而这一世的他显然并不爱她。
“当、当”,床边突然响起两声闷响,夏暖燕抬目去看,只见孟瑄竟也脱了靴子,往床上爬过来。她惊道:“你要做什么?”
孟瑄闷着头爬过来躺下,礼貌地要求道:“枕头分我一半,谢谢。”
“凭什么?”夏暖燕往后一缩,绞着眉毛说,“孟瑄,我上上次已跟你说清楚了,当年大家都是小孩子,这样躺在一起没关系,如今……”
“小逸,”孟瑄温柔地打断了她的话,温和地望着她,“就算你我之间发生了一些不愉快,但我们还是朋友,对不对?所以请别躲着我,我是这世上唯一不会伤害你的人,你别怕,我只是想帮你。”说着趁她发怔之际靠近,拉走她的一半枕头,面朝她躺下。
尽管孟瑄“不计前嫌”地向她示好,可夏暖燕还是不大适应那一张有着男人硬朗线条的俊颜在眼前无限放大。她别开脸说:“就算我拿你当成柏炀柏那样的好友,但你我男女有别,实不该如此相处,孟瑄你快下床,我们跟小时候不一样了。”
孟瑄从锦被下找到她的左手握住,微微一笑说:“是跟小时候不一样了,小时候我还要分走你一半的被子,现在我只躺在被子外为你传功。”
夏暖燕往回收自己的手,谢绝道:“那一成功力我不急用,等你离开扬州的时候再来还我吧,你不是要去参加什么武林大会吗,多一分功力多一分保障,真气放在我这里也不会孵出一个蛋。”
孟瑄紧紧扣住她的左手,又去被子里搜寻她的另一只手,温和地向她解释道:“我不是要还你功力,而是要给你看一个好玩的把戏,保证你喜欢,快点,把手给我!”
夏暖燕将信将疑地递上自己的右手,口中嘟囔着:“我又不是小孩子,对那些取乐小把戏早没了兴趣,我还有没做完的事等着我呢。”
孟瑄不介意她的态度,用一双大手包裹住她玉雪幼滑的小手,兀自闭上了双目,默了长长一刻,他闭着眼睛问:“你有什么感觉?有没有觉得涌泉穴有一种又烫又酥麻的感觉?”口吻中带着诱导,仿佛在哄小孩子。
夏暖燕不知他神神秘秘在搞什么,忍不住在面纱下撅了嘴:“老兄你是不是搞错了?你握的是我的手,又不是我的脚,我的涌泉穴怎么会发烫呢?就算你给我输真气,把我的奇经八脉全熨烫一遍,也到不了那么远的地方。”心中渐渐浮起一层燥气,她开始后悔,刚刚不该一时激动折断树枝,否则她就能继续偷听朱权和齐氏兄弟的密谈了,那三人的谈话中一定有她最想得到的信息,关于刺星的,关于柏炀柏的,关于朱权那些异常举动的解释,这些都是她迫切希望知道的。
在这样的浮躁心绪中,她渐渐感觉到自己脚底的涌泉穴变得滚烫,仿佛泡到了沸腾流动的温泉之中,她不由冲孟瑄惊呼:“你做了什么?我的脚心好烫,酥麻难当!”
不等孟瑄答话,齐玄余的声音突然在夏暖燕的耳畔响起:“王爷,找到偷听的人了吗,用不用把咱们的人召来,细细搜查一回其录园?”
夏暖燕这一惊非同小可,不自觉地裹着被筒往孟瑄的怀里一缩,过了一会儿,她竟然又听见了朱权的声音:“不用了,我已经把其录园里里外外全搜过了,我很确定除了我们三人外,此园方圆五十丈内都没有一个活人。方才我一听见声音就奔出去,这天底下没有我追不到的人,所以,园子外那一声动静大约是鸟兽弄出来的,并非有人在偷听。”
夏暖燕静静听完了这些话,忽而松了一口气,因为她发现齐玄余和朱权的声音虽然清晰地响在耳边,却并非响在苏眉院中!换言之,也就是说,那两个说话的人距离苏眉院很远,甚至仍在罗府另一侧的其录园,可是他们的声音却出现在了相距三里地的苏眉院!
这是什么情况?千里传音大法?!
夏暖燕抬目去看孟瑄含笑的眼睛,想要讲话,又怕自己的声音也会“传”到朱权的耳中,于是在面纱下张了口欲言又止。而孟瑄立刻看出她的想法,于是率先出声道:“无妨,咱们这边可以如常说话,宁王他们绝对听不到。小逸你为荷戴着面纱,我瞧你额头的肌肤煞白,你是不是生病了?”
夏暖燕新奇地睁大眼睛,顾不上回答孟瑄的问题,兴冲冲地问:“这是什么戏法?为荷我能听见朱权的声音,他现在是不是还在其录园里?他刚刚没追到咱们也没发现咱们,是不是?”此时,耳中还能听到朱齐二人的对话,话语中那二人已把方才的插曲判定为过路的鸟兽弄出了声响,只因朱权认定世上没人比他的速度更快。夏暖燕暗暗松了口气,自负是朱权的最大缺点,当年曾让他与大位失之交臂,如今自己也侥幸在他的自负下逃脱了一回。
孟瑄为她解惑说:“昔年我从一位异人手中学得这种技艺,可以听到方圆五里内的指定地点的声音,虽然时灵时不灵,还不如高手直接用耳力去听方便,不过却胜在距离够远,就算是我叔叔那种级别的高手,也无法将三里外的人的说话声尽收耳中,而这种技艺却办到了。”
夏暖燕好奇地问:“这技艺叫什么名字,学起来难吗,为荷还能跟别人共享听到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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