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喝了那位大侠的药茶昏睡后,她在梦里还是照样被那金风玉露散折磨,还是照样碰到了一个要用“第二种方法”救她的男人?为什么她总是被人欺骗?太善如此,大侠如此,人人皆是如此!
那陌生男子皱了眉,虽然他的面部被雾气遮挡,不过,夏暖燕却能感觉到他的话是皱眉说的,他说,你不必如此忸怩,你不愿意就算了,我只是单纯想帮你才多问一句,毕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么。我从来不缺女人,对你这种胸部小的女人没多少兴致,你进屋里躺着去吧,我叫个大夫来给你看看。说着,他起身走开。
夏暖燕停止哭泣,挣扎着想要起身进屋,却腿软到寸步难行。
说时迟那时快,空中突然降下来一道“神之音”,尖着嗓门叫道:“喂丫头,你怎么把人家撵走了?这是我费了好大工夫给你召唤来的解药!你把他撵走,谁来给你解毒?”
夏暖燕听出这个声音是那位大侠的声音,仰头看天,却是白茫茫的一片混沌天际。她抹泪道,我连那个人是谁都不知道,怎能委身于他?与其失去清白而苟活,我宁愿一头撞死在那道石阶下,至少还能在墓碑上题一笔“碧落黄泉通来世,留得清白在人间”。
“神之音”恨铁不成钢地说,清白有个屁用!我老人家活了大半辈子还没活够本儿,你才多大就想死?你脑子怎么不开窍啊,这就是我说的“第三种方法”了召来一个男人,在梦里给你解毒!你只当是做一回春梦,于你的清白没有任夏影响!快!快把那小子叫回来!喂臭小子你快点回来
“神之音”响亮得有如鬼哭神嚎,可是那个面部有雾气的男子却充耳不闻,越走越远了。
夏暖燕还是哭,神仙公公,实不相瞒,我已经嫁了人了,只是还没见过我夫君的人,直到现在还在等着他来找我,因此不管是在梦里还是在梦外,我都绝不能做对不起他的事。神仙公公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生死事小,失节事大!
我呸呸呸!“神之音”愤愤道,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榆木脑袋的女子,亏你还长了一副聪明相!都跟你说了,梦里发生的这些全部都是假的,是我老人家用大法力给你造出的一场幻梦,你只要乖乖顺从着你的药性驱使,与那小子行一场周公之礼,去了你的心火,你的身子自然也不觉得难受了!而且事实上,没有任夏男人碰过你的身体,所以完全不算是失节,你不用钻牛角尖,也不用觉得害羞,女子早晚都要经历这一场洗礼,你就当提前上一堂课吧!
夏暖燕受药性影响,身如火烧,心口发闷,于是略有动摇地说,那……既然老神仙你法力无边,你能不能把我的夫君召到这个梦里来给我解毒呢?除了他,别人我都不干,就算是在梦里也不行!
“神之音”怪叫道,小丫头要求还挺高,还要指定人选!哼,说来听听吧,是哪个男人值得你这样为他守身如玉,他比我家阿权还好?
“宁王朱权”四个字在舌边划过,又被咬回去,夏暖燕的心中犹豫不已,吞吞吐吐地问,老神仙,那个,你把我夫君召到我的梦里来,他本人知道吗?他事后还有印象吗?
老神仙嘎嘎笑道,未经人事的小丫头考虑的问题就是多,这问题可把我老人家都考倒了,嗯,让我想想……你在你梦里的一切所见所闻,他在他的梦中自然也依样葫芦地梦一场,所以,就等同于你二人同做一场春梦吧。
夏暖燕立刻摇头摆手,拒绝道,倘若事情是那样,那老神仙你就别召他来了,我……我还没做好准备。老神仙你别管我了,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吧。说着又万分艰难地往屋中移动过去,想去找一件可以蔽体的衣物。她心道,从前在罗家,四妹妹动不动就对着她撒痒粉,那种奇痒比现在的春药难熬百倍,她都硬挺过来了,只要多坚持个一时三刻,等小腹间的那股子怪异的邪火褪去,她就可以走出这场怪梦了。
老神仙在白茫茫的天际之外笑得乐不可支,反复重复着夏暖燕的话,还没做好准备,还没做好准备?哈哈,还没做好准备!丫头,你放宽心吧,这种事情,不用你做准备,只要那个男的有准备就行了!
他仿佛猜到了夏暖燕的心思,好心规劝道,丫头你就别再扭扭捏捏也别硬撑了,那金风玉露散的药性极燥极烈,长时间中毒不行周公之礼,只靠你自己硬扛可不是闹着玩的,会毒侵入脑,把你烧成傻子的!夏况,这种事不是你有毅力和自制力就能扛得住的,我老人家一把年纪都没修炼到那种程度,你一个小女娃怎能有那般定力?不要逞强任性了,顺从你的心意,去找你的“解药”吧!一场春梦,换你一条命,这笔买卖很划算哪!
夏暖燕兀自挣扎着往屋里挪动,此刻她已停止哭泣,只是脸上仍挂着两道清浅的泪痕。她咬牙道,能不能扛得住,试过了才知道,如今虽然身在梦中,可我的感觉与醒着时没什么两样,与醒着时一样会走会说话,也有我的自主意识。既然我做得了我自己主,那我就要为自己做一回选择我不解毒了!老神仙,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你的大恩我只能来生再报了,你就发发慈悲,让我一个人自生自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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