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敌人堆成一坨的时候想要消灭他们会很难，要么他们开始一点点分散，要么他们一次性掉进陷阱。

如果只是集而不动，这仗就不好打。毙敌一万自损八千的事不是一个合格的统帅。

第一仗，尼勘只使出了三分力，李定国自然也没有必要拿出底牌。但是金兵遇到的问题却开始出现了，尼勘遂在第二日一早派出两支军队分别向南北探路。而他的主力却扎营不动，几乎和明军瞪着眼对峙。

从定远向西，就是淮南，再向北过淮河就是和阿济格预定的会师地点。

金兵两万兵走的很早，快马加鞭行了大半日便离淮南不远了。

远远地，金军佐领贝子扎喀纳看到一道墙堵在正前方，像是刚刚从地下冒出来的一样。再近点一看，扎喀纳倒吸一口冷气，对面是马车车阵。

如果说定远大营有对付明军车阵的办法，那么扎喀纳带的这支偏师是没有这个战力的，他们只是普通的步兵，只是配备了坐骑而已。他们的任务是探路，不是作战。

“快派人回去报信，前面的路被明军阻挡了。其他人给我冲。”扎喀纳看到对面的车阵他已经明白，明军这是设置了一个陷阱了。

“杀！”这些金兵虽然不是真正的骑兵，但是他们第一阵还是希望依靠马速来冲击明军的车阵。

“枪兵上前，列阵！”

“唰唰唰！”

车阵上，川军配备的白杆兵立刻端起长枪，枪头像树林一样架在车厢上斜向前方。

“掷弹兵一枚，预备。”明军的掷弹手也紧跟在枪兵的后面。

“哔哔”一阵清脆的哨声响起，首先发起反击的不是火铳，而是掷弹兵。一大群黑色的手榴弹飞向了车阵前面，掉在地上嗤嗤地冒烟。

这个时候，金兵的马阵真好抵达冒烟的手榴弹上面。这些金兵大约也知道他们的脚下是什么，可是他们已经勒不住自己的战马了。

“轰轰轰”整个车阵前面三十米远，一大片爆炸立刻响成一片，金兵的人马倒了一地，后面冲过来的金兵大多躲闪不及。

马踩人，人踩马的足足堵成了一道墙。有零星的金兵纵马冲到了车阵前，还不够明军长枪手捅成血窟窿的。

“哔哔”一声哨声响起，又一轮手榴弹飞了出去，几个呼吸之后，那些勉强站立起来的人马再一次趴了下去。

扎喀纳看到这里，身子一晃。明军的车阵还没冲开，自己人马的尸体倒是先替明军堆了一道防线了。

在这一来一回的时间里，明军已经派兵从另外几个方向开始对金兵形成包围了。这不能怪明军狡猾，只能说扎喀纳太轻敌了，他压根就没想过明军在这里会有伏兵。

这条道一天前还在给定远运送粮草，所以扎喀纳大意到连探马也没有派。

半个时辰之后，包围圈正式形成，这支金兵插翅也难飞了。

杨展还是第一次跟金兵对阵，也是第一次见到真正的鞑子兵。他正学着朱由检，嘴里叼着烟卷，脚踩牛皮战靴，耸肩跨步站在一辆马车上俯视着包围圈里的金兵，整个形象就差一副墨镜了。

“给老子对准他们喊话：现在髡发过来的，我请他吃抄手，不愿意髡发的龟儿子，就留着喝西北风。”

杨展的川话乡土味很重，愣是把一段严肃的劝降演讲说成了一段唱词。

“报告军长，应该是饺子不是抄手。”一个士兵也用四川话提醒杨展。

“老子晓得是饺子，饺子、抄手，啷个不都一样撒，反正都是包的肉坨坨。”

杀人不是明军的最重目的，这百万金兵中，又有几个是真正的鞑子大多还不都是汉人。如果都杀光他们，费时间不说，自身伤亡一定也不会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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