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一怔,随后嘻嘻一笑,领着赵太安登上二楼前往天字一号。
吱嘎……
刷着大红漆的房门,被从外面推开。
瞬间从屋里窜出一股浓烈的酒气,赵太安提鼻子一闻,是城东老于家的桂花酿。
这可是同安县数一数二的美酒,据说是年份长的,每年还要进贡给宫里几坛。
开阔的房间中央,摆放着圆桌,圆桌四周已经坐上了宾客。
桌上杯盘堆叠,满是珍馐佳肴。
房中右侧的半高木台之上,还有几位蒙着面纱,身着薄纱的年轻姑娘正吹拉弹唱,好不热闹。
听到门被推开,刚才还在谈笑的众人一滞。
齐齐看向门口方向,见到来人是赵太安都面露诧异之色。
赵太安恭恭敬敬朝着桌上的几位大人行了一礼道:“在下参见几位大人,家中有事儿来晚了,还请各位恕罪。”
“哎呀,难怪今日喜鹊枝头叫,原来是从不赴宴的赵先生,前来赴宴了呀,快快来这边坐。”
说话的是一位身着员外服,头戴员外巾的胖子。
一双小眼睛透着精明,这个胖子便是同安县县令石碧珍。
石碧珍说着将赵太安拉到了身边座位,这个位置是留出来的菜道。
除了石碧珍之外,赵太安是这里面品级最小的了。
坐在这里也是应当应分。
为首的是一位不苟言笑,面容严肃的中年男人。
身着一袭锦衣,看上去干净利落,单单坐在那就透着一股子出身行伍的杀伐之气。
尤其是一只独眼,更显的凶厉异常。
坐在他左侧上首的是京兆府通判宋濂,真真正正从五品官职。
右侧下首的是骁骑卫千总冯吉,京兆府除了禁军日夜守卫之外,还有三卫兵马拱卫在四周县所。
而冯吉则是领着本部人马,驻守在同安县城。
一起与知县衙役维护着县内治安。
赵太安看着这三人陪同这位大人,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
哪里奇怪,他就说不上来了。
石碧珍与冯吉可以说是同安县的地头蛇,而宋濂嘛,或许是跟着这位大人来的吧。
石碧珍看到场间气氛有些尴尬,肥胖的脸颊抖动一下,开始熟络的介绍道:“赵大人,这位便是我们同安县的大才子,县学赵太安赵教谕,以前可是圣上钦点的三甲进士,若是留任京中,将来登阁拜相前途坦荡。谁知赵老弟却一心向学,非要来我们同安县做教谕,真是屈才了啊。”
“石大哥抬举我了,只是在京中得罪了人,跑到同安县躲清闲罢了。”
赵太安朝着石碧珍一拱手惭愧道。
“赵栗,字太安,天启二年殿试第四名,以赵兄弟的才学,及当时民间的影响,本应留任京中正六品的中书舍人或者国子博士如囊中之物,却没想到你恃才傲物,屡次顶撞上官,就算家里疏通也无用,最后下放到同安县做了一个八品教谕。赵老弟确实有点意思。”
这位独眼赵大人嗓音低沉沙哑,仅剩下的一只眼如鹰一般的锐利。
似乎要看穿赵太安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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