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要是这个儿子也像顾言那样斯文有礼就好了。念到此处,顾拜武难免不会想到已出去许多时日的顾言,也不知道现在走到哪里,有没有遇上危险,给他的银子够不够花销。
“爹?”顾庸拿手在老人面前晃了晃。
顾拜武瞪了他一眼,冷哼一声,转身搂着小妻回了房里。顾庸摸着浓密胡须凶神恶煞的扫过周围仆人侍女,“看甚的看,都给我滚!”
周围家仆顿时一哄而散,各种各的事去了,也有被呵斥两句心里不舒服的仆人,待走远了些,向同伴抱怨起来。
“大爷这般凶悍,迟早要出事……”
“小心被听到,我觉得今日这怪风来的突然,没听那些怪志上说的,忽一什么风吹断旗杆,乃是不祥之兆……”
“谁说不是,我猜肯定跟拆庙有关,家里除了三公子,老爷和大爷真是生冷不忌,这庙观能随随便便拆的吗?我看这是神仙给的警告呢。”
两个仆人嘀嘀咕咕从中庭一间厢房外过去,旁边紧闭的窗棂内,房里昏黑一片,却有三道均匀的呼吸声在角落起伏。
微弱的光线透着纸窗映着三道人影动了动,长灯面容难看,做为修行中人,从来没有这般狼狈过。
追他们的那东西,定然与庙观有关。
刚才听到外面两个仆人嘀咕的话语,心里更加羞恼,渐渐蕴起了恶念。
“刚才两位师弟也听到了吧?”
暗处,那两道人影点了点头。
“听到了,这家人居然跟着官府拆了庙观!”
“老祖的庙恐怕也在其中。”
长灯咬了咬牙,他拿那废庙之后出现的东西没办法,但这恶口气终究还是要出的。
“等到天黑,那东西不再返回来,咱们就把这家人杀了,一把火将这里烧的干净,替老祖报拆庙的仇!”
日头翻过了云端,渐渐又落下了西山。
夜幕降下时分,有走过这边的仆人领了管事的吩咐,把窗上的囍字撕下来,摸到纸窗时,隐隐听到房里好像有动静,他记得这间屋是很少有人进去的,堆的也都是一些家里用不上的杂物。
难道是哪个管不住下面的仆人,跟丫鬟搞在一起?
报上去,以老爷和大爷的性子怕是要把人打死,若不报上去,说不得威胁一番,也能跟着舞枪上阵,驰骋一番。
那仆人想到美的地方,咧嘴笑起来,随后吸了吸口水,蹑手蹑脚走去房门,打开的一瞬,出现在他面前的,三个道士,目露凶光的看来。
“你们……”
他话没说完,就被伸来的手抓住脸,整个人唰的一下被拉进了房中,响起骨骼扭断的声响。
檐下微摇的灯笼光里。
门扇‘吱’的一声再次打开,三个穿着道袍的身影走了出来……
……
夜深人静,城中偶尔传出几声孩童啼哭。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走在清冷的街上,小姑娘不时四下张望,随后指了一条路,领着身后的道士拐过去。
“确定是这边?”
“嗯,我记得这条街,以前跟公子走过这里。”
就在这时,有声音呐喊起来,紧跟着两人前方尽头,一道身影踉踉跄跄的提着铜锣往这边跑,大喊:“杀人了,顾家死人了,快报官啊!”
“那是打更的许叔。”
小铃铛认得这道声音,毕竟每到夜里,时常能听到从外面过去的更夫吆喝时辰,此时听到对方惊慌的喊出‘顾家’‘死人了’的话语,小脸唰的一下没了血色,赶紧向更夫跑去。
下一刻。
那嘶喊的更夫忽然倒地,挣扎爬起时,身后多了一个穿着道袍的身影,口中念叨着声音,更夫抬起脸来,双眼瞬间变得漆黑,眼角淌出鲜血,嘴里也冒出大量血泡。
咕噜噜~~
顷刻,更夫瞪大眼眶,一头磕在地上死了。
那道袍的身影看了看周围,便转身离开。地上死去的更夫瞪着的方向,角落里,小姑娘被捂住嘴,眼泪不停的流下来。
谷良紧抿嘴唇,死死看着刚刚离开的那身影,他认得对方身上的道袍。
忽然手掌一痛,小铃铛将他咬了一口,撒腿就冲出角落,往顾家大宅院跑去,谷良紧跟在后,拐过街口,已是一片混乱,远方的宅院燃起了大火。
附近乡邻吵吵闹闹,大声嘶喊,拿着自家的木盆木桶在井口打水,来来回回的往顾家倾洒灭火。
火势渐大,站在人群外的小婢女扑通一下跪到了地上,望着窜起来的火势,嚎啕大哭起来。
“公子!家没了……大伙都没了……”
谷良站在后面,捏紧了拳头。
……
“阿嚏!”
谁在后面说我?
顾言坐在窗棂前,脑袋上缠了一圈绷带,渗着红红的鲜血,昨夜的时候,他拿方鼎将脑袋砸破皮肉,满头都是血,谎称自己起夜上茅房时,不小心跌倒,撞在桌角上弄的。
果然,那老者见状,厌恶的拉开距离,并没有强制顾言跟他去宗门见什么老祖,而是让他在这里养伤,还送来一些换洗的衣裳和伤药。
‘弄伤自己,只能拖延一阵。’
他看着摆在面前的方鼎,翻来覆去仔细瞅了好几遍,这鼎妖却怎也没动静,难道是之前开了荤腥,吃饱了便不搭理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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