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只负责拿钱办事,神父。雇主的事情,由雇主自己解决。”
林文撇过眼看向倒在地上的尸体,心里开始权衡现在的情况——他并不擅长巷战,在这种狭小空间里动手,自己许多的手段都会被封住,灵活性也会受到极大的影响。
但凡不是在哥谭,但凡是在开阔一点的地方,这帮人都不可能站到现在。
“他给我的钱我已经收到了,所以我与他并不再是什么雇佣关系了,我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权利去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情。现在,”林文将手里的黑键收回,“我想保下安娜·菲勒拿,有什么问题吗?”
“她是老板的女儿。”
“她是一个成年人。”
林文的视线在半空中与为首壮汉的视线碰撞,空气中仿佛出现看不见的火花:“而作为一个成年人,她有权去决定自己到底是留在那该死的父亲身边,还是到疯人院里去接受治疗。官方签订的文件,你们还想反悔吗?”
壮汉喉咙里发出哼声,像是在嘲笑林文:“神父先生,你觉得在哥谭,官方签订的文件有什么用吗?没有大量的钱背书的文件规定,无异于废纸。”
掏出折叠短棍横在身前,壮汉身体向前倾,犹如一只将要出笼的老虎:“这是哥谭,神父先生。这片土地没有信仰,这里的人不会信奉神明。”
“如果是法尔科内呢?”
林文的话让壮汉的身体一抖:“神父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说,如果安娜·菲勒拿涉及到老法尔科内的事情呢,你们敢动吗?”林文口吻里带上讽刺的色彩,“那位哥谭的地下皇帝,可不会因为一个富豪而停下自己的脚步,我想无论是你,还是你背后的老板,都清楚这件事——
“哦,有可能你不清楚,但老菲勒拿,我的‘前’雇主,很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惹上老法尔科内,不是吗?”
壮汉收回短棍挂在身侧,身上扎人的气势转瞬瓦解:“走!”他身后走出两个人,一个拉起昏倒在地的人,另一个把尸体拖在身后。在转过身前,壮汉回过头再次看了一眼林文,像是要把林文牢牢记在心底。
林文站在原地,低头看向地上的血迹,胸中那奇怪的错觉再一次涌起,像是潮水般把他淹没。他没有动弹。从背后吹来的风慢慢停了下来,这里只留下地上不断延伸的血迹和空气中淡得快要消失的血腥味。这里没有人经过,也没有摄像头,所有的一切都像是哥谭往日未知的谜,沉入黑暗,沉入哥谭的大地。
平复心境的林文缓缓叹气,巷战真不是藏了不少手段的他能打的。稍稍整理仪容后,林文带上一顶帽子走入不远处的人群,与康斯坦丁、安娜擦肩而过。大大的帽子挡住了周围的视线,不管是康斯坦丁还是安娜,都没有发觉那位从他们身边走过的人,是林文。
几分钟后,一道漆黑的身影降落在这隐秘的街角。布鲁斯半跪在地上,伸出手蘸起地上的血迹,在指尖轻轻揉搓。
还有些粘稠。
就是几分钟前的事。
他站起身,看向四周。没有窗户,没有摄像头,没有路人,只有一亮一灭的路灯。不需要别人的提醒,布鲁斯就意识到:自己来晚了。全都结束了。
自己刚才,被拖住了。
“便士一,帮忙记一下,”布鲁斯脸色阴沉,“这里需要安装一个隐藏的摄像头。”到底是谁呢?这种程度的出血量,如果是一个人的话,他(她)或许已经危险了。
是那位神父干的吗?
“便士一,那位神父还在房间里吗?”
“在的。”
布鲁斯看向地上因拖曳而留下的血痕,从腰带里掏出试管将一部分血液连同地上的泥土一起装进去。他需要回去进行检验,来确认这血液的主人到底是谁。
然后再把所有有罪之人绳之以法。
他掏出钩抓枪,飞向天空。
“你开心吗?”康斯坦丁收回看向夜空的眼,低头看向走在自己身侧的少女,在看到少女点头后,康斯坦丁如释重负,“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
两人又走了一段距离后,康斯坦丁突然说话了:“我的父亲,从没陪我逛过游乐园,而我的母亲,在我出生的时候就死了。我父亲是个大混蛋,生出的儿子是一个小混蛋。”
安娜没有说话。
“出身这种东西,谁也没有办法去决定,我们能决定的,就是日后该干的事情。从淤泥里长出的花朵也还可以洁白如雪,悲剧里长大的孩子还是能选择去做一个好人,而不是去做伤害无辜之人的罪者……”
说到这里,康斯坦丁自嘲似地笑笑:“你并不是有罪之人,不要把自己推向深渊。”
“这世上会有正义吗?”安娜抬起头,蓝色的眼里盛满泪水,“回答我,康斯坦丁先生。”
康斯坦丁闭上眼。
“我就知道。”
片刻之后,康斯坦丁缓缓地说道:“会有的,吧?”
街道喧嚣依旧。
人们狂欢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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