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脚进门,里正就连忙把礼品放在案台上。
“恭喜大娘,贺喜大娘。”
里正道喜之余,眼神飘忽不定,不时打量着一旁楚楚动人的女子。
平日里名不经传的小姑娘现在竟然生得亭亭玉立,可是让人垂涎三尺。
只不过,现在人家已成了河伯的娘子,这里正断然是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
“大人太客气了,还请坐。”
里正的态度让老妇一阵欢喜,笑得很是开心,这也算是提前享受了作为河伯亲家所能得到的敬重。
老妇给里正斟来一杯热茶,确认后边的行程和注意事项之后,就带着女子去收拾自身衣物了。
按照规定,老妇是不能够和女子一同去到南山观里的。
打从离开家门起,到出嫁前,这算是娘俩今生所能见到的倒数第二面了。
想到此处,那房屋里头又传来女子的哭啼声。
那一老一少两位轿夫候在门外,听着里头的哭声,心生怜悯。
“师父,这女子哭得如此伤心,又为何要执意嫁给那河伯呢?”
“河伯每年都要娶一两个,就算嫁过去了,也只有做妾的份。”
闻言,那老轿夫叹了叹气。到了这个时候,想不想嫁出去已经由不得自己了。
趋炎附势,谋求富贵是大多数人的追求。至于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这些人都是可以接受。只不过,话却不能这么说出来。
“做河伯的新娘有何不好,多少人想当都没得这个机会。”
小轿夫似乎不同意这样的说法,附在老轿夫耳边,细声说道:“那河伯生得什么样都不知道,或许是个妖怪也说不定。”
闻言老轿夫赶紧捂住他的嘴,左右观察,生怕被别人听了去。
“这话可说不得。”
老轿夫眉头紧锁,变得严肃起来。
小轿夫也意识到说了不该说的话,心虚地低下了头。
生活在这里的人,即使不相信神佛。但邪门的事情太多,很多时候也会抱着敬而远之的态度。
没过一会儿,女子沐浴更衣毕。
由老妇送出门,起了轿。
到了这,就不能再哭了。
两人作别,这就是一生了。
轿子渐渐走远,女子还是忍不住回头。
直到那佝偻的身影依稀,眼角也模糊了起来。
过了三里路,就有南山观的道士手拿掌令在等着,身后还跟着十七八个道童,一些拿着旗帜,一些拿着布袋。
里正到此的任务就算是结束了。
道士前边引路,轿子跟着,身后有拿旗的道童。
一行人,一路往南山观而去。
这一路上所经过的人家都要在门外摆上香烛法案,案上摆有香炉水果,三牲茶水,一一迎接。
除了有表达敬重,还有让新娘子答谢父老乡亲的意思。
每过一户,提着布袋的道童都会将案台上的祭品拿去一些,留下一部分,意味河伯的赏赐,能让这户人家沾沾喜气,有赐福的意思。
迎接的路程通常会绕着村子里走一遭,再经由县城内的主道,最终到达南山观。
期间人影攒动,围观的百姓皆做跟随,好不热闹。
这一流程下来,起码得走到下午。
虽然女子体轻,但结束时两个轿夫也是满头大汗,筋疲力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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