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润基看着父亲没有立即给出反应就知道儿子这话是让他为难了。
毕竟陈阳喆一直尊崇的便是嫡长子制度,先是亨俊跟着成俊跑到了藏品室,紧接着就被自己和李衡宰撞破并堵在了藏品室内,太过于巧合了!
再加上小儿子陈道俊刚刚又补了一刀,让陈阳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想法根本行不通了。
想到此处,刚想跳出来说小孩子不懂事将这件事搪塞过去,就听到陈阳喆转过身,俯视着陈道俊,面无表情,缓缓的开口道:“李室长,那就按小道俊说的做吧,你来搜身。”
李恒宰点了点头,瞥了一眼陈道俊,给了个无奈的眼神,好似在说:你小子让我搜也没用,会长他老人家偏心眼,我是不可能违背会长的意志的,你小子别发疯上来捅我!
至于接下来的搜身,就是摸到了什么不该摸到的东西,那也得说没摸到。
陈道俊没搭理李恒宰,现在跟他出现眼神交流被陈阳喆察觉到,那就前功尽弃了。
直接低下头,眯了眯眼睛,嘴角扯出一抹微不可见的笑容。
如果不是进来的时候与陈亨俊错身的时候,被他扯了扯衣角,指了指陈成俊的西装口袋,他又怎么会提出让陈阳喆最为信任的李恒宰去搜身呢?
这就是庶子身份带来的诸多不便了,如果他现在是长子,完全可以接着大势慢慢拿捏陈成俊,现在只能一点点把他这个长子身上的光环,或者说陈阳喆对其加的一层美颜滤镜给拆除。
一个撑不起顺阳集团未来的长子,陈阳喆即便再心疼也不至于把自己一手打造的顺阳交给他。
当李恒宰走到陈成俊身边刚刚伸出手的时候,陈亨俊上前一步指了指陈成俊说道:“爷爷,我想起来了,成俊哥他刚刚把一个刀币塞进了右手口袋!”
李恒宰伸出手微微一顿,没有选择转过身请示陈阳喆的意思,而是自动无视了陈成俊的眼神,直接将手将那个刀币拿了出来,转过身交给了陈阳喆。
即便是会长再偏心,也不可能在这种人证物证齐全的情况下睁着眼说瞎话。
毕竟除了副会长陈榕基,会长的二儿子和三儿子以及小女儿都在,以他对会长的了解,这件事不至于让陈成俊失去会长的宠爱,但责罚肯定都是他父亲扛了。
当刀币出现在众人的眼中时,陈东基眼中快速掠过一抹幸灾乐祸的神色,根据他多年的补刀技巧,现在不必管刀币,以他和大哥的好妹妹的性格必定不会放弃这次冷嘲热讽的机会,他只需要助攻就行了。
直接跑到了陈阳喆的身后,捡起一块白瓷碎片,啧啧感叹道:“父亲,我记得这可是您最爱的白瓷瓶啊,值不少钱呢!”
转过身看着陈榕基身旁的陈成俊,摇了摇头,吐槽道:“大侄子,你这眼光也不行啊,那破刀币值几个钱,就你打碎这白瓷能换上百个刀币了,真的是不会过日子啊...”
这话看似在帮陈成俊分散火力,实际着重点出陈成俊这孩子随机应变能力不行,被同龄人吓了一下,直接就把白瓷打碎了。
再加上被撞破之后还不及时的将刀币归为原位,然后反打一耙,这才是父亲希望看到的——长孙的应变能力。
真可谓深谙补刀界的精髓!
陈桦荣也没让陈东基失望,直接对着大哥陈榕基说道:“我说大哥啊,是不是你和嫂子平时对我们成俊不好啊,钱都舍不得给,瞧瞧,为了点零花钱,都想着偷父亲大人的老本了,你们就是这么教育孩子的吗!”
陈亨俊和陈道俊对视了一眼,有人接力,他俩正好深藏功与名。
这件事也让陈道俊对他这个哥哥的办事能力上打了个高分,世界上聪明人很多,自作聪明的更多,能够将他的要求忠实的执行下去,且有一定随机应变能力的就很难得了。
就比如爷爷陈阳喆身边就有一位李恒宰,刚刚陈亨俊戳破口袋有刀币之后,对于负责搜身的李恒宰而言,无形的考验就开始了。
真要转过身哪怕只和陈阳喆眼神交流了那么一下,且说出没有搜到,那么除了陈榕基,其他子女心中都会产生不满心理。
当不满逐渐累积,久而久之,就会以另一种的形式报复在老大一家人的身上。
若陈阳喆还正值壮年自然不用犹豫,想怎么偏袒就怎么偏袒。
可他已经是一位年满六十的花甲老人了,怎么可能不担心自己死后几个儿女会为了顺阳的继承权争个你死我活,让外人捡了便宜,这也是他坚持遵循前人,宣布长子继承的原因之一。
陈阳喆听着耳边二儿子和小女儿对他们家族的长孙成俊冷嘲热讽的声音,将手中的白瓷碎片微微握紧,眼中掠过一道悲哀的神色,缓缓闭上了眼睛。
这就是他的儿子和女儿啊,成天不想着怎么发展壮大顺阳,反而对小辈犯的一个错误指指点点,毫无一点长辈的气度。
这也是他没让两个儿媳上来的缘故,否则他这藏品室还不得成菜市场啊?
让他有些欣慰的就是小儿子润基并没有加入,在这种情况下观望已然是一种态度了...
“够了!”
陈阳喆的一声怒吼响彻整个房间,宛如一头暴怒的老狮王一般震撼全场。
见老头发飙了,陈东基和陈桦荣立马闭嘴回到原来的位置上。
整个藏品室顿时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陈成俊和被陈亨俊被吓得打了个激灵,唯有陈道俊缓缓低下了头,余光落在了陈阳喆的身上。
陈阳喆手持一块沾染了些许血迹的白瓷碎片,缓缓站起身,目光犀利的扫向众人,对着陈东基和陈桦荣厉声训斥道:“你看看你俩有一点,哪怕是一点点做叔叔和姑姑的样子吗?
嗯?
就不觉得羞愧吗?
啊?”
看着陈东基和陈桦荣低下去的头颅,陈阳喆拍了拍自己的脸,指了指关上的房门,怒道:“仅仅隔了一道门,全寒国的的权贵来了一大半,都在外面等着看我陈阳喆的笑话,你俩是生怕我陈阳喆在外边的名声不够坏,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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