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137、江湖虽远,唯侠不灭(本卷结束)(1 / 2)夜雨飘灯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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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礼结束。

两座新坟转眼覆上了一层霜雪,越积越厚。

陈拙在坟前伫立久久。

狂醉奔忙,浪掷残生,再过几个年头,他也差不多半百的岁数了。

“陈爷,有您的信!”

有人招呼着,飞快赶了过来。

还不少。

陈拙随手接过一瞧,顿觉有些意思,因为寄这几封信的人有意思。

两个大人物。

东北王、孙先生,

不用看陈拙已能将信中内容猜个十之八九。

李存义与程庭华临终前给他留下了一句话,老话。

“刀的真意不在杀,在藏。”

原本此言论的是刀为何有鞘;然今时今日,陈拙已是一口绝世无双的神兵利刃,这天下便是他的鞘,他若藏刀,天底下的人都得战战兢兢,都会守规矩,谁想当皇帝,都要先想想袁世凯的下场。

他就是那口悬在各方军阀头顶的利器,谁都担心这把刀会落在自己的脖子上,谁也都想招揽。

不去!!!

陈拙点了一炷香,让人送到了徐三爷的尸首前,旋即抱起陈月婵,又瞧瞧身旁的梁朝云和古玉,轻声道:“咱们也走吧,儿孙自有儿孙福,让那孩子自己去闯闯!”

古玉有些泪眼婆娑的看了眼不远处的陈白虎,最后点点头。

这一次,连陈白虎都不知父母去了何处。

他也并未照着古玉的意思随宫若梅前往国外,而是带着老姜去了上海。

1925年7月,黄金荣、张啸林、杜月笙,三人创办了专营鸦片的“三鑫公司”。

8月不到,三人尽皆死于非命,满门遭人屠尽,无一活口。

次年,陈白虎继杜心五之后,成青、洪两帮双龙头,再兼白莲教之势,又有师兄王亚樵鼎力相助,俨然已成一方黑道巨擘,称雄上海。

后广收门徒,威势最盛时手下弟子足有八万余人,纵横水陆两道,遍布大江南北,哪怕海外亦有势力发展;徒众囊括了三教九流,乃至警、商各界,及各路军阀之中皆布有暗桩眼线,还参加了淞沪会战,这却是后话。

1931年,陈白虎在奉天宫家老宅遇日本忍者行刺,虽连毙二十余人,然左眼受伤失明;传闻陈拙这一年曾现身东北,斩首日军大小将官四十余人……

亦是同年,陈月婵读书有成,自海外归国。

而关于陈拙的传闻也越来越多。

传闻有一老道采药时曾误入一处山洞,为陈拙练功之所在。洞中共藏十数幅奇姿怪状之壁画,画中分别记载了两门惊世骇俗的武功,谓之日炼之法、月炼之法,皆为陈拙所悟,留待有缘人。

有人在山中迷路,曾拾到几页拳册,名为“九龙合璧”,可蓄内劲于身,隔空伤敌,其上留名亦是陈拙。

还有剑法、刀法、枪法、箭法……隔三差五,总有人说自己见过陈拙。

江湖上关于陈拙的传闻层出不穷,俗世红尘亦是如此。

评书、,总能看见陈拙的影子。

南方还有粤剧编剧,自称南海十三郎,慕名而至金楼,取陈拙为原型,创数本粤剧,传于两广,名噪一时。

直至1933年,有人说在日本留洋时曾在一颗樱花树下看见过一道青衣背影,很像是某张老照片里的一个人。

同年,日本武林高手尽出,共十七位武道宗师,联袂而至,亦如当年神州大地数十位宗师北上迎战通玄老怪那般,遍寻日本,想要找出那个背影。

最后,终在富士山山脚将其找到。

未曾交手,然十七位宗师尽皆折戟,双方气机互锁对峙,僵持之下,枯站月余,最后先有四人心力枯竭而亡,余下十三人拼死一搏,悉数败亡。

此战,十七位宗师之力,只斩得此人一缕白发。

1935年,日本神道无念流的山门中走出一人,号称三百年不世出的奇才,藤田刚;此人肉身横练大成,步入通玄,履足神州,向陈拙发下战书。

十日后,有人于奔腾江浪之上惊见一道青衣身影踏波不沉,渡江而过,水不过膝,脚下步步生旋,如莲绽放,被人顶礼膜拜,视作仙神显圣。

藤田刚闻迅来战,与之交手二十三招,被摘下头颅,坠入江浪之中,尸首不存。

自此,世间传陈拙之气候已超凡入圣,证仙佛之境,震古烁今,三百年来第一人,被尊为武林界最后一位“武圣”。

次年,日本天皇遇刺身亡,举世哗然。

消息传出,刺客未露真容,而是以缩骨易形之法隐匿行踪,虽是功成,却未能全身而退,传闻死于枪林弹雨之中。

四年后,古佛再现行踪,首战刘郁白,双方转战数千里,后陈白虎孤身驰援,代父迎战,于珠峰之上终入通玄,与刘合力,斩杀古佛;此后东渡日本,连斩数位通玄老怪,可谓虎父无犬子。

1940年,宫宝田弟子“白猿马三”背叛师门,投了日本人。

七日后,在马三返回奉天的路上,据其弟子亲口所述,遇一披蓑戴笠的青衫客持杖迎面而来,未见其如何动作,待双方交错远去,再回头,师父马三已项上空空,不见头颅。

身后青衫客亦如鬼魅消失。

自此,陈拙之名,再现江湖!!!

……

1936年。

佛山,金楼。

下着一场骤雨,楼上楼下,满堂贴金,灯火辉煌。

绵绸的雨氛里,车马无数,来来往往皆非凡俗,不是佛山举足轻重的宗师,就是当地富甲一方的商贾,还有各家的拳师,各帮会的话事人,以及佛山精武会的各位人物,行色匆匆,似是遇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雅间里,宫宝田老神在在的端坐在一张太师椅上,脸上瞧不出表情,时至今日,他还是喜欢老一套的穿着打扮,脸上神情也愈发古板。

楼子里粤剧名家正在起调,这么多年他也还没听习惯。

但人事向来如此,天底下不顺心的多了,多听听,不习惯也能变成习惯。

打从东三省插上太阳旗,北边的武林大半南下,若非有陈拙早早布置,怕是这些老弟兄得死伤大半,许多武门里的传承也得以保全。

他哑声问了一句,“消息属实么?”

一人双眼通红地回道:“错不了,应是盟主动的手。

灯叔年事已高,须发皆白,手里夹着支烟,脸上不见喜怒。

先生瑞五官僵硬,静静坐着。

三姐最先红了眼。

日本天皇遇刺而亡的消息传回来了。

石破天惊的大消息啊。

灯叔突然两眼湿润的骂道:“这厮昏了头了?不值啊!”

丁连山老神在在的坐着,闭着眼没有说话。

李山双手死按着木椅扶手,眼神直勾勾地瞧着自己的鞋尖,眼仁红的似是能渗出血来,嘶声说道:“值,我师父他值,值大发了!”

说完他腾的起身,头也不回的出了金楼。

打这天起,便再无人在佛山见过他。

与其一起离开的还有八百名“神州盟”弟子。

当年的闯王遗宝,被陈拙分成了五份,由李山带走了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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