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殿顶,叶孤城和西门吹雪仍在大战。
月光下剑气纵横,宛如一道道闪电横流,风驰电掣,骇人心神。
广场无数观战的武林人士为之向往,心旷神怡。
而这边,刘瑾并未察觉到什么异常,他小心翼翼地为雨化田续一杯茶,低声道:
“雨公公,您也喝一杯吧。”
雨化田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深邃悠远,似乎别有深意。
这一眼,让得刘瑾心头一跳,隐藏在袖袍下的白净手掌微微颤抖,这是紧张到了极致的表现。
可最终,雨化田却没有多说什么,在刘瑾的注视下,他举起茶杯一饮而尽。
刘瑾心中顿时松了口气,但却不敢表现出什么,低着头退到了一边。
“哇……啊!”
就在这时,雨化田突然口吐鲜血,一下子捂住胸口,跌倒在地,一脸震怒地看向刘瑾:
“你……你敢下毒?!”
“督主!”
“雨大人!”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得所有人大惊失色。
人群中,也有人面露喜色。
“我……我没有!”
刘瑾满脸慌乱地退后,眼中除了惊讶和喜色之外,还有着一丝迷惑。
他转头看了眼毫无异常的朱由校,又看向雨化田,有些不解。
“受死!”
嘭!
突然,站在雨化田身后的曹正淳骤然暴起,一掌打在了雨化田的后背。
“噗……”
雨化田又是一口鲜血喷出,脸色瞬间变得一片惨白。
“督主!”
“该死!”
“曹正淳,你敢背叛督主!”
马进良等人顿时回过神来,纷纷拔出武器,攻向曹正淳。
曹正淳用天罡童子功挡了一下,然后立刻飞身后退,同时口中尖锐喝道:
“还不出手,更待何时!”
咻
嘭、嘭
广场四周顿时发出一道道信号烟花,在夜空中炸开,将整座广场照耀的宛如白昼。
轰隆
宫道尽头,响起巨大的轰鸣声,跟着密集的喊杀、怒吼声传了进来:
“杀!”
“杀阉贼,清君侧!”
“冲啊!”
密密麻麻的人影从宫门外涌入,其中有披甲持锐的禁军,也有穿着各异、手持兵器的武林人士。
为首的是一个年约三十来岁,身披锦衣的青年和一个穿着官服的中年人。
这两个人,赫然是福王府世子和大明宗正朱庭玉。
“杀!”
随着福王世子下令,大批的禁军和武林人士冲入皇宫,朝着广场的禁军和锦衣卫发起了袭击。
双方瞬间战在一起,惨叫声连天,鲜血染红了宫墙和广场的青砖地面。
夜,似乎更凄凉了。
“雨爱卿,伱怎么样?”
此刻朱由校也惊醒过来,望着吐血倒地的雨化田,他连忙前,满脸慌乱地问道。
“皇,我没事!”
雨化田嘴角染血,但却极为强硬地推开谭鲁子和林平之的搀扶,看了眼远处冲过来那群江湖人士,冷冷说道:
“燕十三、夏雪宜,保护好皇!”
“是,督主!”
燕十三和夏雪宜肃然一礼,然后一左一右护在朱由校身边。
朱由校转过身,愤怒地看向刘瑾,怒喝道:“刘瑾,你敢在茶里下毒,毒害雨爱卿!”
“我……皇,我没有……”
刘瑾脸色发白,不断往后面退去,可眼中却仍挂着疑惑和不解。
他至今都没想明白,朱由校和雨化田都喝了同一杯茶,可为何雨化田中毒了,朱由校却没事?
“雨化田,你这个阉贼,先是害死我大明信王,跟着又胁迫皇,蒙蔽圣听,谋害了铁胆神侯,本世子今日就要清君侧,除掉你这个祸国乱民的阉贼!”
这时,福王世子带人杀到了广场,望着雨化田喝道。
“朱由崧,你放肆!信王和铁胆神侯王叔欲图谋害朕,雨化田是奉朕的旨意平反,你竟敢擅自带人闯入皇宫,你究竟意欲何为!”
朱由校怒喝道。
他不是傻子,此刻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就算朱由崧是想清君侧,也不至于在这个时候突然动手,而且他事先没有得到一点风声,这怎么想都不对劲。
朱由崧望着朱由校,眼中闪过一丝讥讽,但脸却带着正义凛然之色,拱手道:
“皇,您还年幼,所以一直被雨化田这个阉贼蒙骗,导致我大明人心涣散,风雨飘摇,臣今日就是替天行道,代皇和那些枉死之人,除掉这个祸乱朝纲的阉贼!”
就在这时,远处又来了一群人,为首一人满目威严,衣着华贵,赫然正是宁王,身后则跟着夺命书生等一众江湖高手和一群宁王府的侍卫。
宁王走到福王世子朱由崧身边,拱手说道:
“皇,请下令处死这个阉贼,还我大明一个朗朗乾坤!”
哗啦啦
与此同时,朱由校身后,有将近三分之一的文武官员也纷纷拱手喝道:
“请皇下令,处死逆贼!”
“你……你们……”
朱由校指着他们,脸色发白,气得嘴唇哆嗦,浑身都在颤抖,摇摇欲坠。
此刻他如何还不明白,这一切都是福王世子等人的阴谋,是他们早就计划好的。
就连这些文武大臣,只怕也是早就已经暗中投靠了他们!
这与逼宫有何区别?!
“皇,您看清楚这些所谓忠臣,和您这些王叔、王弟的嘴脸了吧?”
雨化田冷冷扫了眼朱由崧等人,向朱由校说道。
朱由崧冷笑一声,道:“雨化田,你中了江湖第一奇毒一日丧命散,此刻只怕浑身真气已经快要散尽了吧,等到真气散尽,就是你身死之时!你这个阉人,还能撑到什么时候?”
说着,他又看向朱由校,冷冷道:
“不仅如此,天启帝朱由校,宠信宦官,屠弟弑叔,滥杀无辜官员,致使我大明民不聊生,今日当废旧帝,另立新帝!”
“什么?!”
这句话一出,不仅是朱由校等人,就连宗正朱庭玉和那些投靠了朱由崧的朝中官员都惊住了。
朱庭玉转头看向朱由崧,满脸的不可思议,因为朱由崧拉拢他时,只说了要清君侧,诛杀阉贼雨化田,可没有说过要废帝,否则他也不可能同意今日逼宫。
“朱由崧,你是何意?不是说好只诛阉贼雨化田吗?!”
朱庭玉质问道。
他也是朱姓皇亲,雨化田之前杀信王朱由检和铁胆神侯朱无视,而朱由校却并未责罚,反而屡加宠信,让他们这些皇亲国戚感觉到了威胁,所以他才同意和朱由崧合作,逼迫朱由校下令,诛杀雨化田。
但朱由崧想要废帝造反,他绝不同意!
朱由校是他们看着长大的,所以朱由校的性子他很清楚,虽然懦弱一些,可也比较容易拿捏。
只要除掉雨化田,到时候就是他们这些朱姓皇亲掌控大权之时。
可如果换了朱由崧,只怕就不一样了。
嗤
可这时,伴随一道刀光,朱庭玉的脑袋直接冲天而起,脸带着茫然与不甘。
他至死也没想到,朱由崧竟会对他动手!
“宗正大人!”
这一幕,让很多大臣都大吃一惊,因为他们很多人,都是因为朱庭玉,才会选择投靠朱由崧。
可没想到此刻朱由崧会直接将朱庭玉杀了。
“聒噪!”
朱由崧瞥了眼朱庭玉死不瞑目的尸体,随即看向方一众文物百官,冷哼道:
“朱由校昏庸无道,本世子今日就要废帝立新,还我大明一片朗朗乾坤,你们是要跟着这阉人一起送死,还是要追随本世子?”
“朱由崧,你这个反贼,你妄想!”
“不错,信王和铁胆神侯欲图谋反,死有余辜,皇杀他们乃是逼不得已,你敢造反,与信王和铁胆神侯有何区别!”
“想要造反,先从老夫的尸体踏过去!”
不少大臣纷纷出声怒斥,誓死也不愿与朱由崧同流合污。
望着这一幕,朱由校略显欣慰,大明还是有忠臣的。
雨化田也看了一眼那几个出声斥责的大臣一眼,在心中记住了他们。
朱由崧却是冷笑一声,道:
“很好!希望待会儿你们还能如此嘴硬!”
说着,他看向退到不远处的曹正淳,道:
“曹公公,这阉人中了毒,你还不出手,更待何时?”
阉人!
听到朱由崧的话,曹正淳老脸一黑,这句话显然是将他也骂了进去。
不过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冷哼一声,就朝着雨化田攻了过去。
轰
雨化田强撑着和他对了一掌,击飞曹正淳,可跟着脸色一白,忍不住又吐了一口鲜血。
“督主!”
燕十三和夏雪宜面色骤变,连忙守到雨化田身边,此刻场中就他们两人武功最高,可以挡住曹正淳。
雨化田摆手道:“本座没事,你们俩保护好皇。”
曹正淳冷笑道:“没事?咱家看你还能撑多久!”
说着,再次朝雨化田攻了过来。
嗤
就在此时,一点寒光自远处疾驰而来,瞬间就破掉了曹正淳的护体罡气,曹正淳瞳孔一缩,连忙运转天罡童子功护体,可下一刻,天罡童子功也瞬间被破,寒芒从他耳边划过,带起一道血线。
回过神来,曹正淳满脸骇然,心有余悸地回头望去,只见地钉着一枚形状古拙的小巧飞刀,入地半寸。
“小李飞刀!”
曹正淳转头看向前方缓步走来的少年,惊呼道:“你是李寻欢的传人?!”
来人,正是叶开!
他缓缓走到雨化田身边,看着雨化田,认真道:“我帮你一次,你放了葛病。”
咻、咻
这时,陆小凤几人也纷纷闪身挡在了雨化田面前。
鬼见愁司马长风和女神龙官燕迟疑了一下,也迈步走前来,选择了站在雨化田这边。
呼
一阵清风划过,一席红衣入场。
东方不败看了眼脸色发白的雨化田,冷哼道:“你我约定还未完成,你还不能死!”
朱由崧看着这么多人出手助雨化田,脸色难看无比:
“东方不败、陆小凤,插手本世子的事,你们可想清楚了!”
东方不败不屑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回话。
陆小凤倒是轻笑一声,道:
“江湖谁不知道,我陆小凤最爱多管闲事,现在好不容易遇到这样热闹的事,自然要管一管!”
“很好!”
朱由崧脸色阴沉地道:“这是你们自找的,本世子今日就将你们这群不知死活的江湖乱党,一网打尽!”
说着,他往后方某处看了一眼,冷冷道:
“你们还不出手,还在等什么?”
吟
一声凄厉的枪鸣自远处响起,随即一道颀长孤傲的身影自夜空中疾掠而来。
这是一个约莫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手持一杆丈二红枪,相貌俊朗如青年,一张英俊得绝无瑕疵的脸庞里,嵌着一双比深黑海洋里闪闪发光的宝石还明亮的眼睛。
在他身旁,站着一个年岁相仿的男子,身穿蓝色的披风长袍,高瘦潇洒,脸庞瘦削,鼻子高挺微勾,轮廓清楚分明,两眼似开似闭,时有精光电闪,气势同样无比深邃浩瀚。
“邪异门门主,邪灵厉若海乾罗山城之主,毒手乾罗!”
望着这两名气势浩瀚的男子,雨化田目光冷峻,道出二人名号。
听到这两个名字,场内诸多江湖人士俱是一惊。
邪异门、乾罗山城,这是江湖的两个老牌势力,其实力,堪比之前的金钱帮、尊信门这些顶级势力!
邪灵枪尊厉若海、毒手乾罗,同样也是成名数十年的顶尖大宗师,早年的黑榜强者!
“想不到我二人这么多年未曾在江湖走动,你这小辈竟然还能认得我们,倒也不枉我二人跑这一趟。”
毒手乾罗有些诧异地看了眼雨化田说道。
雨化田漠然,没有接话,反问道:“就只有你们两个吗?”
厉若海冷冷道:“就凭我们俩,还不够吗?”
雨化田冷笑一声:“以你二人的身份,仅凭一个福王世子,只怕还请不动你们,还有谁,都出来吧!”
“还有我!”
随着一声如同野兽般闷吼的声音,地面开始轻微震荡起来。
众人回头望去,皆是一惊。
只见远处走来一座肉山。
不错,就是肉山,只是根据其轮廓,隐约能看出这是一个人。
只是这人不仅相貌丑陋,奇肥奇壮,而且又高又大,一条腿简直比大象还粗,穿的一双红缎软鞋,至少也得用七尺布,走起路来地动山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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