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多半会是极好的记忆。

小店二层，静谧无声，走道的烛火不知何时已灭，顾渊手提铁剑，平静出门，正要下楼，突又止步，往窗外看去。

原来，还有个人。

“公子，还请止步。”

顾渊看着踮脚立于窗台且同样提剑的白衣男子，想了许久，总觉得面善，但，也真记不得了。

白衣男子说道：“未免误事，还请公子留于房中。”

但他已经出剑了，气若浪潮，竟让身后风雪退开。

顾渊看着迎面而来的一剑，只缓缓抬手，双指捏碎剑气，而后将剑刃夹住。

白衣男子立时惊出一身冷汗，正要抽身后退，却只觉得手中长剑已逾千斤之重，竟是难动半分。

顾渊道：“公子年纪轻轻，已至炼精化气的境界，行事何必冲动？”

白衣男子自忖一身武功已由外转内，成了先天之境，江湖之中没几个能胜，眼前这书生却能双指将他制住，只怕绝非等闲，莫不是个练功多年而返老还童的老妖怪？

一念于此，男子忙弃剑行礼道：“晚辈清水剑派白一青，见过前辈，失礼之处，还望前辈见谅。”

顾渊松开双指，将白一青佩剑握住给他，亦回礼道：“在下顾渊，也不过虚长白公子几岁罢了，不必说前辈二字。”

白一青忙将佩剑拿住，再抱拳道：“若如此，请恕白某无礼，称阁下一声顾公子。”

顾渊亦抱拳道：“白公子言重，只是此处虽诸般怪异，也不宜见人不问而先出剑，恐伤及无辜。”

白一青忙告罪道：“只是小弟有意使师弟妹们知晓人心难辨，所以让他们自行应对，又怕稍有不慎真受人伤害，方才这般鲁莽，还望顾公子勿怪。”

顾渊不免想起学塾授课之不易，便道：“白公子真有心了。”

白一青笑说道：“长兄如父，既受命带他们下山历练，总该真学些什么回去。”

顾渊亦不能坏人好事，便随他由窗而出，立于雪中静观。

大抵是心有疑惑，白一青便问道：“顾公子，恕我冒昧，方才听公子说了炼精化气四字，不知是何究竟？”

他隐隐只觉与先天之上相关。

如今江湖之中，绝顶高手亦不过先天，真有强于他者也只几分罢了，岂能与眼前这位顾公子相比？

顾渊道：“炼精化气，即是你们练武之人口中常说，由内转外而生真气的先天境界。”

白一青闻言，心中大受震撼，此话听来，莫非这位顾公子不是练武之人？

那么先天，果真不是练武止境。

可转念一想，如今的江湖，先天境界足以称为绝顶高手，那么他再走运得成先天之上，似乎也全没用处。

他之所想，先天足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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