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面了张公公!”
张公公疑惑的抬起头:“将军认识我?”
“认识,当初跟着唐师在您府上的酒宴见过一回,记忆犹新!”
张公公看着满地的尸体突然硬气了起来:“还是杀了我吧,我认了!”
顾言摇了摇头:“抓你的时候你都没有自杀,现在让我杀了你,说明你想死,但是没有自杀的勇气罢了,你说我为什么要去做个恶人呢?”
“杀了我,杀了我!”张公公带着哭腔,顾言说得没错,他的确想自杀,可自己是真的没有自杀的勇气。
顾言笑了笑:“曹山山公公想必是你的熟人,我想拉着你去叙叙旧!”
张公公脸色瞬间煞白:“杀了我,求求你杀了我!我什么都说,我什么都说!”
顾言摇了摇头:“晚了,晚了,现在你的命不是你自己的了!”
应天府渐渐地稳定下来,除了巡逻的军士比较多之外,城里的粮商已经开门营业了,相比前日,今日的粮价下降了一半。
明日可能还会降一些,毕竟局势已经明朗了。
一些胆大的已经壮着胆子去买了一点,再不买就要饿死人了。
到了下午的时候,应天府开门的铺子越来越多,因为政令下来了,一切照旧,巡逻的军士大声地喊着政令,一个街道一个街道的喊,确保让应天城每个人都能知道。
大伙心里明白,不会再变天了。
山上的人也收到了信儿,开始陆陆续续的下山。
看着满城的军兵,有些挪不开腿。
可家就在不远处,他们一步三回头,颤颤惊惊的往家的方向走,见这些军兵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坏,慢慢地,大家胆子也大了起来,说话的声音也敞亮了很多。
顾辰氏下午也要回家,栖迟园虽然很好,但这里总归是别人的家,自己的家虽然就是一窝棚。
但那确是自己的家。
唐举人没有过多的挽留,简单的挥手告别,顾晨氏就一个人孤独地朝着家里走去。
她越走越快,越走越快,到最后甚至不顾他人诧异的眼神小跑起来。
她想自己的顾言应该回来了,要是回来了找不到自己怎么办?
这个念头在她心里越来越大,她脚步也越来越快。
当顾晨氏气喘吁吁汗流浃背地出现在自己的窝棚前时,她心不由得揪了一下。
怎么没有看到顾言呢?
她看到其他顾家的一家人在有说有笑地打扫卫生,清扫着房梁灰尘,清洗着家里的杂物,可举目望去并没有看到心里想见的那个小人。
她呆呆地坐在自己窝棚前,听着不远处传来的欢声笑语,顾氏从未觉得自己是如此地孤独和可怜。
太阳要落山了。
二房的十多个人也来了,他们质问顾晨氏把他的三个儿子弄到哪里去了,可顾晨氏却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
不管二房的人怎么喝骂,怎么撕扯她,顾晨氏就像是木偶一样任人摆布。
轰轰轰轰!
突然有一队战兵策马奔腾而来,顾晨氏一下子来了精神,猛地站起身,兴奋的踮起脚尖瞅着越来越近的那几个战兵。
看过每张脸,可惜,没有自己心里想的那个人。
她叹了口气,又孤独地坐下:“小言儿,小言儿,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这时候,一个人突然拨开人群,走到顾晨氏面前,单膝着地,大声道:“大明战兵杜猛,向顾老夫人问好!”
顾晨氏眼睛突然有了光,站起身,害怕而又期待地看着杜猛,她明白这是来报信的,可不知道是报喜还是报忧。
“好!好!你也好!”
杜猛忽然摊开一卷布帛,大声道:
“燕王旨,顾家顾晨氏,人品贵重,训彰礼则,敬慎持躬,教子有方,其,有子顾言,聪慧无双,悍勇绝伦,于,军立盖世功勋,今赐下战戟一双,以示军功!”
说罢,两名战兵双手捧着战戟呈到顾晨氏面前。
战戟代表的第一个意思就是无双的荣耀,夸功;其二就是告诉乡邻百姓,不要因为主人在外就去欺负人,有着警告的意思。
他们实在没有想到顾晨氏的家会是这个样子。
战戟大多说是插在房顶的,代表着家里有人在领军,可顾晨氏的房子被二房给烧了,这就很苦恼了。
这军功该咋彰显啊?
顾晨氏没有去接,而且小声地乞求道:“顾言还好么!”
“回老夫人的话,顾言指挥使大人好得很,如今就在长江对面的龙潭驻军,不日就要归来,老夫人切莫担心!”
顾晨氏闻言狂跳,险些一口气没有提上来。
她在杜猛的示意下,拿起长戟,然后猛地插在窝棚前的土地上,这一刻从未有过的豪气充斥在她瘦弱的体内,这些日的苦,她觉着是值得的。
她腰杆挺得笔直,落日下,那一道影子宛如一个顶天立地的巨人。
她回过头,毫无畏惧地盯着刚才还在打骂她的二房众人,突然歇斯底里的吼道:“不争一时之气,我们来日方长!
顾家人,你们看到了吗,你们口中偷汉子的妇人有了今天这般荣耀!你们后悔了吗?”
顾家人根本就不敢抬头,那两杆长戟,怎么看都像是两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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