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粥里面掺的东西有点杂,吃着剌嗓子。
张三皱着眉头,才勉强把最后一口浓缩的精华咽了下去。
味道着实有些奇怪。
“我先走了——下午发饷,我提前去找个好位置。”
张三擦了擦嘴,起身,他向着妻子招了招手。
“我不在的时候,别什么活都让你娘一个人干了。”
张三教训了下和旁边新来的小弟弟正商量着下午去给卫所的马倌上山采药的黑娃子一声。
他一步不回的走出了门去,张三能感觉到有一道目光由近及远,落在自己身上。
那是甘氏,想来这个时候,这个刚刚死了丈夫,从被沦为官妓的悲惨命运中摆脱出来的女人,正用着一种夹杂着担忧,期盼的复杂目光望着自己。
张三叹了口气。
他看了看身上这套跟了自己许多年,还是正德朝皇帝犒赏九边将士时,官府将武宗赏赐的白银折算过后发放的实物中的一套便服。
至于银子,谁知道去哪了呢?
祖上自洪武年间传下来的兵器甲胄,早就随着时间的推移,卫所的糜烂被卖掉了。
那些游荡在各个卫所的商人们最知晓这些大头兵们需要什么,下至茶叶布帛,上到火铳兵甲,他们无所不收。
而自然,娼妓,烈酒,牛羊马匹,精肉米面,更是应有尽有。
这些商人能在各个卫所中活跃这么久而不被朝廷缉拿,自然都有自己的生存之道,其中更不乏是帮着地方上某些大人物做事的存在。
张三并不关心自己父亲,爷爷,爷爷的父亲如此类推……直至洪武永乐开边时的兵马刀剑,火铳鸟枪最后都变卖去了哪里。
哪怕答案其实并不难猜。
但又能如何呢?祖上的荣耀不敌眼前的半斤白面,至少后者吃了不仅可以充饥,更不至于吃多了麦麸,向那些官道上随处可见倒地不起的饥民一般,便秘腹胀致死。
——
“桂总兵……”
刚刚弄完了兵部专员派来授予桂勇王命旗牌的繁琐议事。
让旗牌官带着侍卫,拿着旗牌仪仗先行告退,送别兵部使者之后。
骆安才有机会同这位似乎在天子的计划中格外重要的人物进行交谈。
他的年龄要比自己想象中年轻的多,可能还不到五十岁。
正是正当年,建功立业的时节。
只不过,还没等骆安声明来意,面前的大同总兵便像是料到了骆安想要说些什么。
他遣散下人,令亲兵戒备,才指着后堂的一间不起眼的书房说道。
“骆指挥不如与我入内详谈。”
等骆安踏入了房中,桂勇便在其身后关上了门。
神情严肃,跪倒在地。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