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起当时张永的胆魄,谷大用语气中满是敬佩。
而对此,张永只是笑笑,点头令周遭皇城巡逻的军士恪尽职守,勉励其好好为皇帝和太后站岗巡查,表面上似乎丝毫不在意谷大用口中自己旧日的“功绩”。
“已是陈年旧事,不知今朝又见朝野祸乱,我可否还能与古公公站于一处,共戮朝贼。”
张永突然出声问道。
听到这话,两人沉默,继续向前,绕过巡逻的守卫,结伴行走在皇宫漆黑幽静之处。
“那这要看在张公公眼中,朝贼都有谁了。”
谷大用说道,在面前的回廊尽头,灯火通明。
作为帝国继内阁之后的第二个中枢,司礼监即使在特殊时期依然稳定的发挥着它应有的职能。
有在门前等待的小太监看见了谷大用,连忙持伞跑来,结果谷大用雨披。
“自然是亵渎先皇,霍乱我大明之人。”
张永回答道,而谷大用听到这话,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
他就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朝着张永一拱手。
“我奉太后懿旨,前去京军抽调兵卒入宫换防,就不陪公公,先行一步了。”
说完,谷大用头也不回的带着几名早就在宫外备好车马的小太监消失在张永的视野尽头。
亵渎先皇——霍乱大明——
看着谷大用消失的背影,张永眼神闪烁,默默的想到。
他的目光向着身后的慈宁宫的方向望去。
谁才是真正亵渎先皇,霍乱大明的蛀虫。
难道在正德皇帝已经离开了他的帝国的这么多天里,世人难道还没有看明白吗?
是谁趁着武宗一死,就大肆屠戮皇帝亲信党羽。
又是谁下令解散威武营,将武宗花费毕生精力,抽调入京操练的边军编练的新军,重新遣返回辽东。
是谁下令将武宗派去南方征收矿税的矿监尽数召回宫内。
皇庄变私田,内府武宗兢兢业业数十年,积攒的千万巨资竟然一夜间被瓜分一空。
竟然好像有人真的相信,杨廷和此人能在武宗死后在史书上写些好话——
雨越下越大了。
张永站在雨中,身旁的小太监慌忙的举伞,迎他入司礼监避雨。
杨廷和等一帮文臣,不借机在史书上抹黑先皇,张永就已经谢天谢地,他还能指望什么呢?
至于张太后……她口口声声说为了先皇名誉,谁知道这个自私的女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要知道,武宗活着的时候,和这位的关系可并不是很融洽。
如果不是她独揽后宫,陛下何至于再开豹房,遥控朝政。
而武宗落水已然半年,便突然暴毙宫中。
身旁没有任何亲信,只有张太后派出的两个小太监在旁侍候。
亲信全部被以各种理由调出宫外,或是巡查地方,或是监军操练。
且这半年,张太后以武宗养病为由,拒绝让武宗面见内臣,对于武宗的病情,张永的心中一直都有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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