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琼眼见毛澄还想要狡辩,忍住怒气,继续质问道。
但沉默半响,却并未有人回复。
礼部尚书毛澄惊讶的发现,除了自己以外,内阁众臣竟然没有一个给自己帮腔。
只留自己独身对付王琼这条小皇帝放出来的疯狗。
“逆贼见江彬谋反之事已败,对朝廷怀恨在心,一时兴起攻打皇宫……如此解释,又有何不可,难道非要按照王尚书的意思,连兴大狱,大肆诛连才好……蒋都督刚刚论起天顺正德两朝之事,而当时叛乱贼首曹吉祥不过一宦官,江彬也不过一外将,兴兵作乱,又意欲何为——”
“说到底,不过是对朝廷旨意怀恨在心,伺机报复罢了,杨继作乱,同样是一时激愤,与其并无二制,如此解释,又有什么不妥?”
毛澄看着满朝文武都在这时支支吾吾,一时有些后悔自己的鲁莽,但事已至此,只好继续硬着头皮和王琼争辩道。
没错,就像曹吉祥,江彬作乱一样。
杨继也是激情杀人。
江彬造反,还能说是其想要谋权篡位,但曹吉祥一个太监,就算真的造反成功,又能如何。
当然,如果需要的话,毛澄同样可以像是过去给江彬,现在是给杨继等人编出一篇完美无缺的政变计划,和政变之后给朝换代的方案,前提是要有人信。
想反驳,可以,拿出证据来,否则,就休怪三法司以证据不足携手内阁驳回小皇帝的处理意见了。
“……”
王琼对这帮人的无耻震惊不已。
合着兵马司指挥使率兵攻打宫门这么大的事情,朝廷连查都不愿意细查。
要知道就连曹吉祥叛乱,这帮文官还是捏着鼻子把早在天顺四年就被关在监狱里面,鬼知道怎么死的中军右都督石亨父子拉出来给曹吉祥叛乱顶罪。
拿个死人给这场叛乱定罪,也就是所谓“曹石之乱”。
王琼本来以为把罪名按到一个死人身上就够恶心了,现在他们甚至连随机从六部里挑一个倒霉蛋凑数都不愿意。
“王尚书,如今情况不明,当从今日起细细审理杨继等逆臣,等证据确凿后,朝廷再定罪拿人也同样不迟……”
蒋定见内阁一边摆明了想要朝廷按大明旧例,对几个带头冲锋的武官凌迟抄家便好。
而没有三法司的配合,五军都督府并不能代表朝廷给‘杨继’等人定罪论死的权力。
当然,在狱中搞死几人当然可以,但这显然无法改善现状。
于是蒋定见此开口为王琼解围道。
“倒是现在,前兵部尚书及皇城各卫禁军玩忽职守之罪已经证实,而城中常备兵马,巡捕营摇摆不定,兵马司直接参与午门之事,一时之间皆不可信任,而至于是否有与逆贼勾结,还需朝廷细细查办方能确定。
为朝廷安危着想,臣提议,陛下可征调城外京军入京守卫,暂时接替兵马司及与此案相关禁军的职务,缉拿兵部尚书张子霖等相关人员,细细盘问——记录在册,派快马送入宫中,以供陛下及百官参阅。”
蒋定对着朱厚熜躬身,说道。
“亲军二十六卫今日见午门有贼人行凶,无动于衷……看来着实应该处理处理。”
朱厚熜叹息了一声,似乎心中满是遗憾。
“我本以为皇宫亲卫,皆是我皇兄留下忠贞为国之士,新登大位,本不愿过多调整,但未曾想,今日祸及皇宫,禁卫表现竟会如此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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