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将军下令,如若事成,到时必向太后和内阁为将军请功。”
杨继冲着身旁的参将靳伦笑眯眯的拱了拱手,语气很是诚恳。
但在靳伦眼里,这个与首辅的家族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兵马司指挥那张和蔼的脸上的恳求却并不是那么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真心实意。
“末将一介小小的参将,哪怕有太后懿旨,又怎敢喝令兵士擅闯午门……当今首辅乃是将军族中长辈,而杨慎大人有深陷其中,太后对您更是信赖有加,无论如何,还是该大人下令才是。”
靳伦同样面带诚恳的笑容,仿佛真的是设身处地的为杨继考虑的那样,说道。
“将军若能的办成此事,必能让首辅和太后对我巡捕营和兵马司再度高看几分,而今日之事,除将军外,还有何人敢居首功呢?”
听到靳伦的补充,杨继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僵,心里暗中对于这帮京军里摸爬滚打上位老油条的滑不溜秋破口大骂。
看来自己想要把风险分摊给其他人的想法落空了,这参将摆明了不愿意承担这个责任。
毕竟,动员骑兵冲击午门,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一件大逆不道的事情。
张太后和首辅得势还好,凭借此功,自己完全可以一跃而成其心腹部将,飞黄腾达,甚至混个爵位都不是什么的问题?
问题是,当今天子才十五岁——
万一张太后没有像熬过武宗那样熬过这位更加年轻的小皇帝呢?
可以遇见的,一旦张太后哪天突然走了,今日在场之人必然会面临小皇帝一派在掌权之后疯狂的报复和清算。
所以啊……小皇帝,要是也像正德皇帝,弘治皇帝那样走在张太后前面就好了。
但表面上,他还是叹了口气,似是对于靳伦拒绝了这个事成之后若是运气好,说不定可以原地飞黄腾达的建议表示了遗憾。
“若是将军实在不愿,我也只能越界指挥巡捕营马兵了……不过,到时张太后那边,靳将军今日借兵于兵马司的功绩,我肯定要为将军的请功的——记得首辅曾谈及近来流民增多,京城周边治安恶化,要在巡捕营上增设提督一职,全权管辖京城治安,到时也可向我伯父为将军举荐一二、。”
杨继说道,谈好了干完这事后的报酬后,他点了点头,示意靳伦领命干活。
不过,末了,为了让靳伦不至于在领兵冲击午门的时候束手束脚。
他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二人能听见的声音补充了一句。
“若是忧虑小皇帝报复,将军大可放心,今天子虽不满弱冠,恐怕不见得能比先帝巡视天下更久……毕竟,皇宫中从不缺乏意外。”
尽管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但靳伦还是从这句平淡的话里听出了几分令他不寒而栗的寒意。
靳伦打了个寒颤,听到这般大逆不道,但在正德皇帝突然暴毙,亲信随即尽遭屠戮的背景下,显得是格外的阴森恐怖。
所以……正德皇帝……究竟是怎么死的……
这不仅是后世人们不断思考的问题,也是这个世代的人们面对内阁过于迅速的反应。
上午正德皇帝暴毙。
下午就张罗着密谋逮捕江彬等正德死党破家灭门。
男丁处死,妻女变卖。
这同样是这个世代的人隐藏在心中,只敢在酒酣耳热之际接着酒劲提出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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