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每天锦衣玉食的外戚子弟,看着面前正怒目圆睁的盯着自己蒋安,他注意到,面前的男人宛若一只处在暴怒状态的猛虎,他口中的牙齿咬的嘎吱作响,右手也已经伏在了剑上。
裸漏在外的肌肉随着心脏而一同跳动,同那些同样裸漏在外的狰狞的伤疤,那张因为愤怒而透着黑红的脸庞宛若恶鬼。
更重要的是……他在蒋安的眼中看到了杀气——切切实实的杀气。
或者说,他确信,如果自己再多说一个字,这个莽夫真的敢在这里,当着皇帝和太后的面,用剑砍下自己的脑袋。
“滚出去!我乃陛下生母蒋氏之弟,陛下正与前朝太后商议皇族家事,岂有你这鼠辈插嘴的道理!”
说着,蒋安毫不迟疑的环视左右,直接抽出腰间朝廷赏赐的将军剑,重重掷于地上。
力度之大,直接将乾清宫的青石地砖都砸裂了一角。
并对左右护卫武士大声言道。
“若有再敢的乱言天子家事者,可以以此剑斩贼子头。”
王府卫士看见眼前蒋安一言就吓得面前这个龙骧卫指挥两股战战,并在众人面前展现的如此勇武,原本因看张太后等人径直闯入皇帝寝宫,无能为力的低迷士气莫不振奋。
蒋定的目光注视着面前那个脸上青红白一片,面容细嫩的年轻武官的面庞,再次厉声喝斥道。
面前年轻的指挥同知脸色惨白,对着蒋定那几欲食人的目光下意识退后了一步。
“退下……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蒋定讲到,他的身上还挂着刚刚在校场中练兵流下的汗渍。
当听说了卫士说司礼监以张太后的名义调动龙骧卫之后,预感到事情不妙的蒋定连上衣都顾不得穿,匆忙的想着乾清宫赶去,正好在路上撞上黄锦拍出来送信的侍卫。
也许是蒋定的话激起了这个养尊处优的年轻人心底最后的一点血气,也许是他终于反应过来,笃定蒋定不敢在这里动手。
皇太后和皇帝皆在此,他敢做些什么。
“胆敢惊扰圣母车驾!左右,叉……叉他出去——”
他大声的对着左右随张太后一同到来的卫士们说道。
但……什么都没有发生。
不光是因为面前蒋家亲兵家丁早已忍不住着甲按剑向前,对着这些以护驾之名闯入皇帝寝宫的兵士怒目而视。
更因无论是军官还是士兵,此时心中都各有顾忌。
军官们不想卷进张太后和皇帝的争斗中,你们好歹是现任皇帝和先帝的亲戚,自己是啥?一个看大门的。
如果是张太后,或是她的两个亲兄弟的命令的话,他们自然即使心中不愿也要硬着头皮向前,但很可惜,你只不过是个借着家里的关系在亲军二十六卫挂职的关系户罢了。
大家都是平级,你凭啥指挥我。
而至于底层的士兵而言,事情就更简单了。
他们可不像那些当官的知道朝堂中目前波谲云诡的局势,更不懂各方势力在皇宫中的争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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