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机未至,委屈陛下了。”
蒋定叹了口气,扶了扶面前这个尽管身材单薄,但已经决心扛起整个帝国的少年。
即使他的对手是整个帝国最有权势的两个人,生命随时都有可能受到威胁,但依然毫无惧色。
这份胆气,和对生死的淡然,蒋定只在许多在最残酷的战争中存活下来的老兵的眼中看到过。
并且,在重重压力下,依然能够不紧不慢的执行着自己的计划。
尽管很不可思议,但自己这个外甥……真的只有十五岁吗?
“我明白,有劳舅舅为国除贼了。”
朱厚璁点了点头,算是结束了这场临时的寒暄。
而在下面的武将们看来,朱厚璁和蒋定两人的密语,毫无意外的就是之间关系亲密,蒋定深受信赖的证明。
这让众人的信心增强了几分。
毕竟,君臣不疑,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个绝好的兆头。
“刚刚之事,我已在幕后听闻。“
朱厚璁坐在了刚刚蒋定的位置上,看着面前的北方世袭武将们,在接受众人的朝拜后,沉声说道。
“虽然北方勋贵有侵吞国家田土,卫所兵屯的过错,但属实为内阁克扣北方钱粮的无奈之举,朕能够理解诸位的苦衷……但……”
看着面前听到朱厚璁话锋一转,神色变幻不定,忐忑不安的武将们,朱厚璁继续说道。
“我大明朝廷,天朝上国。自有法度,东南士族串联后宫,把控朝政私吞朝廷款项之祸,朕之后自会处理,而北方侵吞军屯之事,念在众位爱卿也是为了保我疆土,朕可以既往不咎,可原本侵占田土必须按旧制尽快退回原卫所军屯——”
听到朱厚璁的话,除了时安等少数几个人外,大多数人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
毕竟,在大明,土地在大多数人眼中才是财富的象征,归还朝廷卫所的土地,无疑是在拔很多人的命根子。
而听朱厚璁的意思,追查侵占土地并非是通常意义上追溯前朝,最多前两朝,也就是正德弘治时期的侵占官田的问题。
皇帝这次是想一步到位,恐怕是想直接恢复洪武永乐旧制。
“当然,不会让众卿白退,朝廷是不会做让忠贞之士用自己的财产填补国家的亏空之事的。”
朱厚璁坐在所有武将的前方,所有人听到这话后相互对视了一眼,神色稍稍缓和,他们单膝跪倒在地,为了保险起见,没有人开口称万岁。
朱厚璁扫视着这些武将们脸上各自的神采,有人面色平静,有人忐忑不安。
但所有人都等待着朱厚璁接下来的话。
其中,最前方的一个看样子年纪最轻的中年武将让朱厚璁多加关注。
无他,他脸上的表情实在是太过平静了。
记得自己在帷幕后听见,他是叫时安来着——是大同总兵还是副总兵来着?
然而不谈朱厚璁对这个显得异常镇定和年轻的中年武将下意识的关注,在时安心中,听到朱厚璁的这一番话,简直要翻起了滔天巨浪。
好一个无奈之举,好一个朝廷自有法度,好于一个理解万岁。
时安心想到,本身他已经做好要为了朝廷大计,同北方的同僚反目的打算了,但现在看来,这位年轻的陛下……似乎对于此,另有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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