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子科尼应声得以喘息,恐惧攫取住了身体,声音颤抖着回道:“我是【逐火之蛾】的拐子科尼。”
“为什么要找我们的麻烦?”哈克教授继续发问,在这思维空间之中,他仿佛一下年轻了好几十岁,声音不再像之前那样浑浊嘶哑,反而变得吐字清晰,声如洪雷。
拐子科尼只觉得说话的那个虚影如同身处万里高空之上,整个天空都是他的王座,与之相比,自己连只渺小的虫豸都算不上。
他再也承受不住这强大的气势,痛苦的大叫一声,随后跌倒在地,撞倒了那堆摞起来的酒瓶。
想要隐藏的秘密也只好和盘托出:“癫火者凯文大人在那次暗杀公主失败后,对我们下令,将堕落之主的浮雕放置在女王广场的一条深巷里,借此蛊惑来往路人的心智,让他们在市中心引发一场骚乱,为凯文大人的第二次暗杀争夺时间,
但没想到浮雕被一个曾经与我有过交易的私酒贩子发现了,并且转手就卖给了另一个神秘买家,如果凯文大人知道浮雕在我手中被弄丢,我的下场会很惨,于是我只能找那个买家进行交涉,想要用高价买回来,但没想到对方根本不讲道理,又实在强得离谱,我还没怎么说话,那个黑皮肤的女仆直接冲上来把我狠揍一顿,
好在我跑得够快,这可不是我吹牛,我加入【逐火之蛾】组织这么多年,还没碰见过第二个逃命功夫比我还高超的,就连凯文大人也私下里夸赞过我,说我很能跑......抱歉,说回正题,浮雕又必须要找回来,万般无奈下,我只能去找那个无耻的小偷,也就是曾经卖给我酒的混蛋算账,
所以我专门挑选了血红之月的降临之日,也就是今晚,暗环力量最为充沛之刻,发动了仪式——雾之追猎,但我真的没有想到,那个无耻混蛋,啊不,是那位手艺高超的酿酒绅士唐珂先生是你们的朋友,否则就是借给我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得罪你们!”
莉莉丝小姐笔尖如飞,一字不落地将拐子科尼的话记录下来。
哈克教授沉思片刻后,缓缓问道:“在你们组织中,有多少人知晓唐珂先生的名字?你们的首领,那位黄金之魔女呢?”
拐子科尼飞快地摇头:“魔女大人仍在沉睡,那几位干部从不屑于过问手下的私酒生意,因此只有我一个人同唐珂先生打过交道。”
“你终于让我满意了一次。”说着,哈克教授转头望向曼斯特主教,然后轻轻地点头。
曼斯特主教领会了同伴的意思,径直走向屋子的主人:“你上一次做弥撒是在什么时候?”
“什么?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拐子科尼抬起头,看着虚影一步步靠近,面露惑色。
下一刻,曼斯特主教高高举起手中的福音书,额头上的青筋毕露,无尽的愤怒浮现在了那张瘦削的脸上,然后狠狠砸向拐子科尼的脑袋。
“咣当”一声,拐子科尼吱呀唔地原地摇晃起来,颈上的那颗脑袋直接凹陷了一块,内里的脑脊液如同一只过度溢出的高脚杯,分成两股岔向墙壁溅射。
曼斯特主教仔细地用手帕擦拭着心爱福音书上的血迹,声调冰冷地说:“七子在上,这是我所能给予你的人生最后一课,无论何时何地,要懂得敬畏神明,下辈子一定要记得多做弥撒啊。”
看着这一幕血腥场景,唐珂感觉胃部翻涌,背过身去呕吐起来。
哈克教授一挥手,随着他背后的金色时钟向前转动,所有的血腥场景瞬间如雾般消散,四人的意识再次返回到各自的身体之中。
唐珂房间里,白雾已经退去,黑暗的帷幕重新笼罩,莉莉丝小姐掏出衣袋里的怀表,水晶表盖下是七个飞转的指针,显示现实世界中只度过了不到两分钟。
哈克教授望着唐珂还在干呕不止,显然没有从血腥一幕中回过神来,于是耐心解释道:
“刚刚只是在敌人的思维空间,所发生的一切只会是一场噩梦,但即便如此,在受到曼斯特主教的那一击后,恐怕屋子的主人再也苏醒不过来了,唐珂先生,请原谅我们的粗暴手段,但对方是邪教徒,不能有丝毫怜悯之心,请相信我,如果我们这边的人落到他们的手中,下场只会更加惨不忍睹,这都是历史的教训!”
唐珂深呼一口气,努力摆脱脑海里的血腥残留,轻声道:“抱歉,我只是不太适应刚才的场面。”
无论如何,贩卖私酒的头目就此消失,知道他卖酒秘密的人就少一个,那么他就不用再整天提心吊胆拐子科尼如果不幸落网,会在监狱里把他招出来了,况且,更不用担心【逐火之蛾】的人再来寻旧神浮雕的麻烦。
曼斯特主教倒是很能理解唐珂的反应:“新人的确如此,回想我初次见到类似的场景,那会可是足足有一个星期看到肉就会恶心,你们想听听细节吗?我倒是很乐意分享。”
哈克教授连忙摆手,看了一眼还在记录的莉莉丝小姐,问道:“之前谈话的内容停留在哪一个话题了?”
莉莉丝小姐用羽毛笔点了点纸张,整个狐狸面具朝向哈克教授:“不能排除唐珂先生所在小组成员的魔女身份。”
哈克教授了然地点头,重新在心中酝酿好语言,只是他的嗓音再次变得嘶哑起来,需要听众使注意力十分集中,才能勉强听懂:
“魔女是十分特殊的存在,即便是当下疯狂的魔女教会,那些信徒也无法称之为魔女,所谓魔女,其实她们根本没有实体,拥有强大的力量却只能寄生于人类的身体之中,依托人类而活,依托人类的情感而思考,故而越是心理有缺陷之人,其情感冲突越发激烈,便越是适合她们寄生的对象。”
“没错,唐珂先生,你所在的小组,是由不同心理缺陷之人而组成的,他们很危险,这是只有枢机院才会知晓的秘密,就连教皇冕下也无从得知。”
唐珂听完浑身一颤,心理缺陷?不会我也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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