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寒冷的冬日傍晚，城市的灯光早早地就亮了。

天上开始下起了雪花，越下越大。

雪花染白了凌石的头发，他依旧在奔跑。

雪花染白了他的眉毛，他依旧在奔跑。

雪花染白了他的外套，他依旧在奔跑。

就这样，他在这个城市里转了一夜。

天开始放晴，湖里的水都结了厚厚的冰。

有小孩两个一对，三个一伙地在打雪仗，堆雪人，甚至有人还在结冰的湖面上溜冰。

曾何几时，他也那么无拘无束，在这样的雪后放晴的日子里，撒开欢的玩耍。

转眼已经回不去了。

“救命呀！”在他感叹青春年华的时候，耳边响起那一声响破天际的呼救声。

只见俩个小孩掉进了冰窟窿，在寒冷的冰窟窿里挣扎着。慢慢地他们的手脚开始变的僵硬，呼喊声也弱了下来。

凌石就像被施了魔法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不知道脑袋中想些什么，好像突然短路了一样。

没有紧迫感，没有担忧，没有着急。平静的像一摊死水，就连波纹都没有。

其他人都站在岸边急躁地来回跑动，就是没有人敢进去救人。

凌石的脑海中出现了在仙女村的那一幕，那一年也是下雪天，也是下了一整夜，第二天还是放晴。一群小屁孩穿着单薄的裤子，在村边的河面上溜冰。

他最好的伙伴小花，只有她和小胖愿意和他一起玩。

小花留着两条羊角辫，穿着她妈妈的破棉裤改的花棉衣，跑在最前头。

“石头！小胖！快点！你们真慢！”小花转身给他们投来一个微笑，然后做了一个鬼脸，继续往前边跑边溜。

“你慢点……”凌石嘱咐着。

“咔嚓！”凌石的话还没有说完，前面传来一声冰面裂开的声音。

小花露出惊恐的表情，回头呼喊，向他们求救。

可是身边的小胖死命地拽着凌石的衣服，不让他上前一步。

凌石情急之下咬了小胖一口，可是小胖忍着疼痛就是不松手。

就这样，小花带着绝望的神情消失在河面上。

等村里的大人赶到，早已经没有了小花的人影。

直到冰雪融化后，才在十里开外的河边找到小花的尸体。

因为那件事情，凌石整整半年没有搭理小胖。

而村长爷爷也经常在凌石耳边说道：小胖做的对，要不然就失去两条生命。

一直到如今，小花落水前那惊慌失措的表情，还清晰地出现在凌石的眼前。

“小花！”凌石大喊一声，将身上的衣服脱去，只剩下一条红红的内裤。

湖边上，谁也不知道凌石喊的是谁的名字。只看到一个身穿红内裤的男子冲进冰面，去救人去了。

凌石刚走了一半，湖面由于出现冰窟窿，已经难以承受凌石这种重量的人了。

他便换个姿势，直接趴在冰面上，以增加接触面，防止还没有到达那两个小孩的身边，自己就掉进去了。

冰窟窿里的两个小孩身体已经僵硬，无法动弹，只能眼巴巴地祈祷着眼前这个勇敢的人早点把他们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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