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某确是温姐的道侣…”
纪伯常闻言酸涩的笑了笑,确信她是冯护法引荐来的,当下侧过身子伸手示意道:“骆道友既是温姐的好友了,不若进院一叙?”
“理当如此。”
骆雪娥微微颔首,便也进了院中。
“嫂嫂,贵客临门,泡壶茶水…”
纪伯常对着屋内喊一句,随即请骆雪娥到大桃树下的客桌旁落座,依旧客气的解释道:“鄙舍简陋,招待不周还望海涵。”
“无妨…”
骆雪娥不以为意的摆摆手,打量着院落中的布置,随后目光落在了纪伯常身上,意有所指的问道:“听冯护法所言,你如今已有新的道侣?”
“不错…”
纪伯常微微颔首,当下也没隐瞒什么,解释道:“前些年纪某刚回坊市,恰好碰到早年间的朋邻,也是方才纪某所唤的嫂嫂。
嫂嫂夫家早逝,还带着幼女,身无灵石交租,举步维艰…
恰好纪某为寻道侣回到坊市,举目无亲,唯有嫂嫂还算相熟,于是我们便合租了一间院落。”
他将自己到坊市中的所遇的事大致的复述了一遍,当然,少不了艺术加工一下…
从囊中羞涩掏不出两块中品灵石,到靠着炼丹术积累些身家;
从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叔嫂关系,慢慢变质成道侣关系…
关系转变的清清白白。
饶是骆雪娥想要借此挑事,在听完他的经历后也挑不出任何毛病来…
毕竟人家叔嫂二人都是从苦日子里熬过来的,在一起相互取暖慰藉多年,你有情,我有意,结为道侣说是水到渠成亦不为过…
她眉头微蹙的问道:“你如今既已有道侣,也有新的生活了,为何还要还大费周章的托冯护法调查温茹玉的事?还要见我?”
“……”
纪伯常沉默了好一会儿,说道:“温姐唤我夫君,便是纪某之妻,只是数年前,她突然留下书信辞别。”
他说着叹了一口,自嘲似的苦笑道:“说来也不怕骆道友笑话,温姐离开后,我是茶饭不思、寝食难安…
可以说是无一日不想,无一日不念。
更不知道她为何突然辞别,我想寻她问个清楚,可是我修为低啊…
低到温姐辞别后我才堪堪突破到炼气三层,低到这些年拼了命的修行,至今也才炼气后期!
她是我纪某人之妻,却又留下一份书信不辞而别,而我这个当夫君的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说着长长的舒缓了一口压抑在心中的郁气,问道:“骆道友,难道我不该寻她吗?难道我不该打听她辞别后的事吗?”
“……”
骆雪娥默然以对,不知为何,便是她身后的影子都颤了颤…
“温茹玉已经寿尽坐化了。”
她叹了口气的摇摇头,神色淡然的说道:“你便是知道了又怎样?不过是平添烦恼罢了…”
“烦恼?不不不…”
纪伯常摇摇头,正色说道:“温姐活着是我纪某人的嫡妻,我得见她的人;死了那也是我纪某人的亡妻,我得为她敛尸!”
“……”
骆雪娥闻言面色一僵,似是感受到了什么,犹豫一番后叹了口气…
而她影子中的温茹玉在听闻自家夫君所言的种种后,再也按捺不住那股相思之情…
“夫君…”
伴随一声带着哭腔的轻唤,骆雪娥的影子一阵摇曳,紧接着从中分离出个轻纱遮面的人影来。
温茹玉轻轻地解下脸上的面纱,露出那张精致中却又带着几条细瑕的面颊,那是偃术傀儡特有连接痕迹…
“……”
纪伯常看到那袭白底蓝边点缀的罗裙,看到那朝思暮想的人儿以偃术傀儡的身子出现在自己面前,竟不觉失了神。
温茹玉见他似哭似笑的面容,心疼的想哭,却又流不出半滴眼泪,带着哭腔轻轻地又唤了一声:“夫君…”
纪伯常看到心中那片白月光再次浮现在眼前,不觉有些恍惚,轻声唤道:“温姐,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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