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克陀达的丈夫来到兰县,找到了给他戴帽子的老周,拎着刀要跟老周同归于尽。
他是草原人,又是矿工,常年不在家,能接受老婆靠相好。
不过搞出人命就是欺负人了,他接受不了帮别人养孩子。
这事闹得很凶,最后经过邻居调解,老周赔他四千块钱把他打发走。
不过事情没完,老周的媳妇老韩寻死觅活。
一周之内上了四次吊,投了两次河,喝了一次农药。
喝农药那次差点没命,幸亏发现的早,幸亏抢救及时。
老周的岳父带着三个儿子登门,先毒打老周,再坐下谈事。
老韩哭哭啼啼,说:
“老周,你说这事咋办?”
老周欲哭无泪,叹口气说:
“你说吧,你说咋办就咋办,听你的。”
“好!以后咱俩谁当家?这个家谁说的算?”
“你说的算,你当家。”
于是老韩翻身农奴把歌唱。
可能是被煤伤透了心,就卖了家里的煤铺,改行经营饲料店。
店名是老周饲料,掌权人却是老韩,老周只是个高级打工人。
以后的日子里,只要吵架拌嘴,老韩就扯晋省平城的相好。
从相好扯到野种,从野种扯到赔钱,老周也只能闭嘴。
有一次他实在气不过,打了老韩一巴掌,一下子捅了马蜂窝。
老韩哭着回娘家,大舅哥们再次登门,先拳打脚踢再以理服人。
他心力憔悴,从此以后骂不还口,打不还手,比乖孙子还乖。
财政大权由老韩掌管,他也不敢提离婚,日子就这样得过且过。
王停认为,卓克陀达的丈夫来兰县不是为了钱,或者说不全是为了钱。
他想闹得老周一辈子不安生,现在看来他的目标已经实现。
周家附近有个小卖部,王停和老莫买一箱方便面,王停说:
“你跟老韩关系够吗?赊账的事有谱吗?”
“放心吧老弟,老韩人不错,应该没问题。”
架子车来到一座院落前,红砖青瓦房,小门楼,大铁门。
老莫上前敲门,大门很快打开,老韩笑着跟他打招呼。
她大概40岁,五短身材,大圆脸上涂脂抹粉。
“老莫,大兄弟,快进屋喝口水。”
瞅了瞅王停的马车,她马上改口说:
“不好意思,屋里正在大扫除,咱们在院子里唠吧。”
这是个聪明的女人,知道王停不放心自己的马车,不会跟她进屋喝茶。
三人在院子里坐下,老莫讲明来意,老韩笑着说:
“老莫,这事简单。我借给你两千块钱,你把钱转借给大兄弟,事情不就解决了吗?”
一句话噎的老莫哑口无言,言外之意是:你没钱借给他,我就先借钱给你。我怕他赖账,不怕你赖账。
老莫可以帮王停张罗赊账,因为赊账也是照顾老韩的生意,老韩要欠他人情。
借钱是他欠老韩人情,性质不一样,他不想为了帮忙欠人情。
王停微笑,说:
“韩姐,你不怕我拿你的钱,去别人家买饲料吗?”
“就是嘛,我可不敢保证老五一定去你家买饲料。”老莫半开玩笑。
这话说到了老韩的心坎上,她开始认真考虑赊账的事。
兰县有十几家卖饲料的,竞争十分激烈,赊账也是一种竞争手段,只不过有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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