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韩封顺着一条小径,找到了刚刚看到的那处村庄。
村口的界碑上,“讷阳”两个字验证了地图的精确性。
此时太阳已贴近正中,他缓缓踏入村内,眼前的景象却让人有些意外。
这座村庄虽然户数不多,但家家都是清一色的青瓦二进小院儿,四墙也用的是规规整整的砖石,怎么说呢?相当于韩封在后世看到了连排的双层别墅,不能说罕见,但多数情况下不会出现在普通的小区里。
他的到来,引得村口两户的看家犬开始狂吠,不多时,便有人从屋里走了出来。
“少年人,到我们村所为何事啊?”
为首的是一个慈祥老者,身上穿一件体面的绸衣,握着藤杖的手露出半截翠绿的扳指,自有一种富贵气息。
他身后站着两个三旬左右的男子,相貌相似,其中一个也穿着丝绸衣服,但胸怀大敞,露出一撮黑毛,像是刚从被窝里爬起来。而另一个则朴素多了,身穿浆洗得有些发白的麻布短袍,脸上带着遮不住的愁容。
“长者请了,小子自寿州来,往江州去,行到中途水囊空空,所以特来讨些水喝,望长者垂怜。”
韩封对着老者行了一礼,口中的话小意而不失礼节。
没等老者回话,他身后的“一撮毛”就忍不住开口骂道:
“你这小儿好不知趣,那林中有现成的溪水不去用,只管到我们家里讨什么水?半滴都没有,快滚快滚!”
说着,这人上前一步,伸手便推。
韩封是什么人?直接化身林黛玉,顺势一倒,躺在地上捂着脚踝就开始大声叫唤:
“哎呦呦,我的脚诶……救命啊!有人光天化日要抢劫啊!!都出来看呐!!”
可能是他从彬彬有礼的少年郎到沾衣就倒的碰瓷怪之间,转化的速度过快,三人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一撮毛脸都涨红了,拎起拳头就要打,却被旁边的男子抱住,老者则长叹一声,颤巍巍地道:“犬子性躁,失手伤了客人,老朽替他陪个不是,小哥儿若是不嫌弃,就请到我家饮碗茶水,如何啊?”
喊声戛然而止。
韩封撑地利落站起,划了划身上的灰土草屑,随即拱手笑道:“长者赐,岂敢辞,那就叨扰您老人家了。”
………………
宽敞明亮的正堂里,老者端坐于上首,朴素男子在一旁陪客,而一撮毛则不知去哪了。
韩封舒舒服服地靠在椅子上,抬眼打量四周,忍不住赞道:“长者经营有道啊,小子观此气象,县城里的豪商官宦之流也就不过如此了。”
他这还真不是违心虚言。
室内的陈列摆设无一不是奢华物件,就连侍弄花草的都是釉色莹润的安阳青花瓷。
老者闻言转了转自己的翠玉扳指,大笑道:“那可比不了,比不了的,我们不过是小富之家,只求个安安稳稳便烧高香了。”
韩封将他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当下便指着堂上的桌椅、屏风、画作等东西讲起其渊源来,反正有系统兜底,这些东西就没有他不认识的。
说了一会儿后,他感觉有些不对劲。
老者听得是异常兴奋,脸都红了,像是第一次得知这些东西的价值一样,而右首的朴素男子则是越听愁容越重,到后来竟直接站起,道了声“在下身体略感不适,客人请自便”,便匆匆离开了。
韩封疑惑地向老者看去,对方却兴致不减:“不用管小儿,客人且继续说说,那件屏风究竟是何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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