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费密卖个关子,见欧阳直不为所动,诧异道:
“你知杨大帅做不了主?”
欧阳直向口中扔一颗青神铁蚕豆,叹息道:
“日里吾就看出来得,这时被你一说,正是这般。既然如此,那么你再说说陈氏夫人。”
“陈氏夫人为人善良、节俭,持家有道,可谓左督的贤内助,奈何在蟾儿小姐的婚事上钻了死胡同。”
“此言怎讲?”
“陈氏夫人有一定之规,为蟾儿小姐定下了三不嫁。”
“哪三不嫁?”
“其一绝不可嫁与纨绔子弟,其二不嫁粗鲁武夫,其三不必王公贵胄,但必得清白人家,至于什么续弦、侧室,想都不要想,别看蟾儿小姐都十九了。”
听到这里欧阳直没来由地心中一慌,觉得这事怕不好办。
费密还在讲述:
“这数年来,随着战事,杨大帅时常移镇。蟾儿小姐跟着搬一回家,陈氏夫人就要为宝贝女儿相看几个当地知名的青年才俊、绅矜士子。”
“到头来呢,相了一个,不中,再相一个,又不中,十几二十个都不中,连帅爷都灰心咯,这个事体上他又做不得夫人的主,看看……就是这般,懂起了么?”
“懂得起懂得起……”
除了一件事在欧阳直心中是个疙瘩,其实费密说的这些,在他看来还真不是个事儿,咱家镇帅,真的拿得出手,因此他先抛却那莫名的烦恼,一样一样的分析:
“纨绔子弟,镇帅肯定不是的。”
“粗鲁武夫,镇帅也不是的。”
“嗯嗯!”被欧阳直一说,费密紧跟着点头。
“清白人家,这个木得问题,赵镇帅祖上是为三国年间顺平侯赵云,初唐以后的陇西赵氏,乃诗书传家,乱世年间,镇帅才弃文从戎……”
其实南离的出身与他讲的不多,但是被他这么一串起来,非常合理。
费密也连连点头:
“如此说来,都不是事体。”
俩人一起端起小酒碗,各自喝了一口琥珀色的黄酒,费密清闲适意,欧阳直吞了酒闭目品味一番,才吐口气问费密:
“那么贤弟可知,嘉定州官绅,哪个与陈氏夫人过得话?”
“各府的女眷,是有些来往滴,但我也不详细,武将么,都是那么回子事,陈氏夫人还是爱与文人打交道,来往办事,还是吴养瑚最得夫人之意。”
欧阳直稍这么一盘算就有了主意,吴养瑚他就识得,还曾多有事务往来,当初的耕牛、种子都是人家带着自家办理的,一数起来这还真是最好打通关的一条路:
“贤弟,我来做东,宴请吴先生如何?”
费密一笑摆手:
“啊哟,还要什么宴请,小弟与吴家算得世交,引领兄长你去登门拜访,他是要宴请于你滴。”
欧阳直当即举起酒碗向费密致意:
“如此,全仗贤弟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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