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陈登皞听了南离的一番摆布,在城下发了下呆,思量之下转瞬就下定决心:
“好,兄弟权且信你的话,但只凭你哥老倌儿这口白牙,怎生为证?”
“既如此,你我屏退随从,就在这里,歃血为誓。”
“要得!就这么办!”
俩人一说定了,陈登皞真的甩开随行兄弟,自己趔趄着伤体来在城壕边。
南离也止住张翦的劝说,孤身一人坐着吊篮,缒下城来。
这邛州城城墙外有壕,谈不上护城河,也就丈五宽窄,壕不深,但有水,若真的攻城,几百人就能给填平了。
“你若信我,你回去只需做一件事……”
这时俩人恰好隔着城壕,也不必大喊大叫了,南离压低声音,秘密叮嘱一番,定下行动细节,又一起各自折箭为誓,割手指歃血盟誓,算是结了盟约。
不过结了盟、明了誓言,都到最后陈登皞要回去了,这伙计再次认认真真看一眼南离,终于忍不住来了一句:
“不过兄弟有一问……”
“有问必答,你且说来。”南离心气正旺,很有兴致。
“您这大老爷们儿怎么起大早还扑粉儿啊?”
“我特么……”
于是这一日里城内外盛传:
赵子龙显灵,弓弦响处(一响),凭空飞出一箭,神准神准,既神又准,当场射死南川二当家的!
两边的数千土寇、被裹挟的数万百姓更传得活灵活现、目瞪口呆。
东关对面的土寇就在且惊且恐的谣言中过了一日,这一晚,一趟哱罗响过,闭门多日的邛州开城了。
三骑马踏踏踏地出城,张翦看一眼依旧长靠护背旗,此时又白马长枪的赵南离,如此的镇定,如此的淡然,如此的云淡风轻,夕阳余晖中,如同在骑马送行西出阳关的故人般悠然,数年未曾乘骑陷阵的张翦不由得暗骂自己一句:草,燥个卵,跟着赵哥,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他不知表面淡然的南离心中此刻正波涛汹涌:
那些锅灶内外的人骨……
城头典儿卖女的老人……
成千上万流离失所的百姓……
变态的摇黄……
残暴的达虏……
腐烂的残明……
我这么几百人,不拼怎么办?!
左有杨展、右有曹勋,前有达虏虎狼、后有腐臭官绅,只能夹缝中乞怜求活?
不,我要自己拼出一片天地!
我自己能左能右的天地!
身后是我的兄弟,周围是万千苟全乱世而不得的百姓,拼不成不过一死,我赵南离来过明末一世,值了!
教员祖师爷保佑!
我,就是赵子龙转世!
心念及此,南离又指着前方傲然问张翦道:
“张翦,汝观前方为何?”
“末将还要大帅指点!”平日张翦都是逗哏的,这时南离马前张翦自然是捧哏的。
南离则一提缰绳:
“此乃土鸡瓦犬、插标卖首尔!众将官,随某向前——陷阵破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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