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这样大的事,茶铺自然没有开门。
但那“茶”字招幡却并未收起,如今依旧在风中摇晃,可见刘家老两口早已顾不得这些小事了。
在茶铺外站了一会儿,李显转身走进一条小巷,背靠巷墙开始发呆。
然后过了没多久,伴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张大便不知从哪里鬼鬼祟祟的冒了出来。
“给。”
左右看了看,他快速从怀里摸出一本卷起的书册塞过来,略显紧张的嘀咕道:
“李老弟,你这可是逼我坏规矩啊。”
“快点看吧,等会儿我还得赶紧送回去。”
“张哥,多谢了。”
接过书册,李显立马低头翻看,同时嘴上应付着:“你放心,等这事儿完了咱立马去满香楼。”
“咳,不着急......”
张大干咳一声,口是心非的表态道:“李老弟,我帮你是因为咱俩的交情,不是为了别的。”
“我懂我懂。”
李显抬起头来拍了拍张大的肩膀:“张哥,我请你去逛青楼也只是因为交情,跟你让我看卷宗没关系。”
“李老弟,我就知道你这人能处!”
“嗨,张哥你也够仗义!”
“李老弟,不是我自夸,老哥我别的本事没有,但对兄弟......”
“张哥,要不先容兄弟我把卷宗看完?”
“啊,好......”
“......”
一顿商业互吹过后,李显又一次将注意力集中在了手中卷宗之上,而张大则在旁边不时解释几句。
很快,刘禾一案的初步调查情况他便基本了解了。
跟此前自己与张大的勘查结果差别不大。
刘禾确是死于尖刀刺喉,且身上无其它打斗挣扎的痕迹。
凶器是刘家之物,据老刘头回忆一直都在柴房放着。
有当时在茶铺饮茶的茶客说看到是刘禾主动离开的前堂。
案发后,刘王氏是第一个目击者,口供中仍坚称看到凶手就是自己。
案发现场第一时间仅有刘禾和刘王氏两人的脚印,周围也无任何血迹。
简单总结,目前仍没有找到一个明确的侦查方向。
快速将整本卷宗从头至尾扫了一遍,唯独看到死者遗物一栏中“绣双鱼香囊一只”时,李显的眼神稍稍停滞了一下。
“张哥。”
片刻之后,他合起卷宗递还给张大,轻声问道:“你们接下来打算怎么查?”
“唉,现在主要是不知该不该听信刘王氏的供词。”
张大苦恼的摇摇头:“若信她的,那便要将城中所有与李老弟你模样相似之人带回去挨个审一遍。”
“若只当她是胡言乱语......那恐怕就得按自杀来结案了。”
“自杀?”
李显先是一愣,旋即又好像明白了什么:“张哥,这是不是王知县的意思?”
“嗯,听说刑部有个缺儿,王知县为此已经走动了数月,眼瞅着就能高升了。”
张大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回答:“虽说一桩命案算不得什么,但也保不准就成了旁人的把柄。”
“毕竟盯着这个缺儿的人可不少。”
“是么......”
李显皱了皱眉:“可刘禾摆明了没有理由自杀。”
“唉,这种事谁又说得清呢。”
张大叹了口气:“更何况这案子如今看来就像是自杀,如此结案谁也挑不出毛病。”
“所以......”
李显顿了顿:“还有几天?”
“......”
有些惊讶的看着李显,张大没有立刻回答,似乎没想到前者竟能问出这个问题。
不过犹豫了一下后,他还是轻声说道:
“两天。”
“两天之后若还查不到凶手,就以自杀结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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