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两手插在口袋里,晃晃悠悠的走在大街上,顺便打量着周围的景象。和记忆中别无二致的故乡让他感慨颇深,不同于贝克兰德,没有那么多看上去就活不久的贫民和混混,倒一时间让他有些不太习惯。在便利店里买了婶婶要的东西,他又溜达到书摊上,买了一本路鸣泽心心念念的杂志。
书摊的大爷一如既往的健康,路明非一度曾经怀疑天天宅在家里的自己可能接不住大爷两拳。他似乎对路明非的留学事宜颇为上心,不住的问东问西。
路明非蹲在摊边,无聊的翻着手中的杂志。以前他对《小说绘》这种东西嗤之以鼻,视其为文艺青年自我麻痹和装忧愁的手段,但在异界度过数年时光后,他反而觉得这东西虽然矫揉造作,无病呻吟,但总归要比《贝克兰德晨报》这种叙事都扣扣嗖嗖讲不明白的破东西好一百倍。
“出国留学好啊,出国留学回来就是海龟,海龟多吃香,哪里都混得开。”大爷絮叨的声音不断地传进路明非耳中,老年人的执着让曾经作死差点直面邪神san check的惩戒骑士都有些招架不住。
“赚钱再多累个半死也亏,我要是考不上大学,就帮大爷你看摊儿,你随便给点钱让我混口饭吃就行。”
“没出息,我是年纪大了,你有胳膊有腿和我一个糟老头子比?。”
路明非翻着眼睛看看头顶绿荫里投下的阳光,“挺好的,可以晒太阳,没人来的时候就发呆,还有过路的美女看。”
记忆中,路明非完全没有任何去美国深造的想法,这事是婶婶一力促成的,按她的话讲,路明非一本难求,在国内高不成低不就。还不如跟随一波潮流,也弃考出国,我家明非看着颇有开疆拓土建功立业的猛将之风,倘若找到这么一条康庄大道明年也能带着弟弟一起。要是这条路走不通也没关系,刚好复读一年,拔拔高,跟着路鸣泽一起踏入大学的殿堂。
当然,对现在的路明非来说,还不如随便找个二本大学学个法学出来考个证加入光荣的法律行业,毕竟自己在序列6就已经打点过关系体验过法官的生活,也算是专业对口,有实习经验了。
毕竟美国的大学虽然爱回信,却不爱给什么有用的好消息,路明非已经收到十几封了,内容大同小异,都是:
“亲爱的申请者:
感谢你的申请和对本学院的支持,但是很遗憾的……”
按路明非看,这大抵是直接把自己履历扔掉垃圾桶后选个模板打印回复的,扔掉小说网站都过不了雷同检测的那种。
婶婶数百美元都打了水漂,美国佬拒绝人连礼物都不送,全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大度,这让她颇为沮丧,而路明非最开始就没对这事有什么期待,只不过为了配合婶婶的情绪,才在收到拒信时挤出点忧伤的表情来。
如今只剩排名最靠前的芝加哥大学没给他回信了,路明非自知没什么希望,要不是婶婶逼着他连问都不想问。
“有我的信么?”路明非在传达室门口打量了一通,拽着英文发音,“Mingfei Lu。”
“有,美国寄来的。”门卫扔了一封信出来。
路明非一摸,信封里只有薄薄的一张纸,毫无疑问和之前一样。凡是录取信,会夹一大套表格和介绍材料,厚厚的一摞。而感谢你的申请并且遗憾你未被录取,只要一张打印纸就好了。
路明非撕开信封,来信居然是全中文的:
亲爱的路明非先生:
感谢你对芝加哥大学的兴趣,但是很遗憾,你未被录取。
人们总说,路有很多条,只看你怎样选择。
首先自我介绍,卡塞尔学院,芝加哥大学的联谊学院,两者有广泛的学术交流。
我们非常荣幸地从芝加哥大学那里得到了您的申请资料,经过细致评估,我们认为您达到了卡塞尔学院的入学标准,在此向你发出邀请。
请您在收到这封信的后联系我校古德里安教授,他正在中国进行一次学术访问,将会安排对您的面试。
有如何疑问,也请联系古德里安教授。我会协助他为您提供服务,我是卡塞尔学院的学院秘书诺玛·劳恩斯,非常高兴认识您。
你诚挚的,
诺玛
路明非放下这封没头没尾的信,摸了摸额头,有点发懵。他对自我一向很有认知,穿越前是个摆烂的高中生,穿越回来还没来得及大显神威,在众人眼里当然还是摆烂的高中生,没有什么特长和闪光点。可按这封信的意思,他不仅位列面试名单,还有美国的教授千里迢迢,专门给他面试。路明非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他甚至没给这个卡塞尔学院贡献过申请费。
路明非调动着自己尘封多年的记忆,哪怕去年跑路的仕兰中学优秀毕业生楚子航都没这个待遇。他倒了倒信封,只有那一张精致的打印纸,里面再没有别的东西了。这反而让他有些轻松,估计哪个熟人印出来骗着自己玩的,还说第一时间让他联系什么古德里安教授,可连个联系电话都没给他,他难道自己百度吗。
“签收。”门卫又扔过来一张单子。
“信还要签收?”路明非不解。
“包裹啊,又不是只有一封信。”
路明非签了字,拿到一只不轻的包裹,硬邦邦的明显装着不小的东西。他犹豫了一下,撕开袋口,倒出了一只纯黑色的N96手机。
路明非皱起眉头,来自另一个世界的良好习惯让他主动开了灵视,嗯,正常的一部手机,新款,全新,价格不菲。灵性的直觉告诉他,这不是恶作剧,也无关邪神。
想想也是,要是这个世界也有邪神,就按照自己表弟那个躁动的性格,早招惹了不知道哪位邪神被吃的只剩下一张皮了。他打开手机,电池还有一大半的电,名片夹里,有唯一一个联系人,“古德里安教授”。
“一定是骗子!而且还说不定是小区里的熟人,对咱家有了解的那种。”婶婶一掌拍在那封信上,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可哪个骗子骗人先送个手机?N96诶!水货都卖四千多块,行货超五千!”叔叔在那只纯黑的手机上不断地印着自己的指纹,像是老女人抚摩祖传的翡翠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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