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老哥。”李鱼没有拒绝,接过来后便开始收拾自己的殓尸工具,顺便盘查刚才的收获。
这八个人都是一群苦哈哈的穷汉子,其中绝大多数奖励都没多少价值,不是几枚铜板,便是杂七杂八的无用之物,唯有铁牛,以及一个名叫白老汉的老者有些不同。
铁牛人如其名,强壮的跟一头牛一样,虎背熊腰,肌肉鼓胀,手臂跟人大腿一样粗,个头比正常人还要高出一头,一看就知道是个天生巨力的角色。
他的殓尸奖励不值钱,但他有一个遗愿。
是需要让人帮忙照顾家中瘸腿、生活不能自理的老娘,奖励是特殊天赋“铁骨”。
对于“铁骨”二字,李鱼一开始还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当他看到地上铁牛那异于常人的宽大身板,却是若有所思。
至于白老汉,给的殓尸奖励是一块特殊奇石,名为须臾芥子石。
这块石头是白老汉在山上打猎的时候偶然捡到的,一次不小心滴血后,意外的融入了他的右手,能够收纳储存一些没有生命的物品,里面的空间能有十五个立方米大小,跟一间茅草屋差不多大。
这个秘密,白老汉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说过,包括儿子儿媳。
他看的很清楚,这东西既是发家的宝贝,也是惹祸的根苗,没点实力,消息透出去只会惹来大麻烦。
而且白老汉也有一个遗愿。
他年轻的时候曾在山上猎到过一只罕见的白毛雪狐,皮毛被他跑到几十里之外的周水县城去卖掉,本来价值百两,结果被人吞掉了大半抽成,得了三十两银子,饶是如此,也是一笔巨款,被他藏在了芥子空间内。
这几十年来的吃喝用度,外加给儿子娶媳妇,陆陆续续花掉了不少,只剩下十二两银子。
白老汉的儿子白大胆性格懦弱没主见,且还怕老婆,本身没什么本事不说,有时候脑子还时常犯糊涂。
儿媳妇是个势利眼,爱慕虚荣不说,还是个长舌妇,对白大胆一直有些嫌弃。须臾芥子石这种宝物给了儿子,那就是害了他!
所以白老汉并不打算把须臾芥子石留给儿子,他的遗愿是让李鱼把芥子空间内的那十两银子送到白大胆的手里,遗愿奖励是二两银子。
此时,须臾芥子石已经融入到了李鱼的右手掌心内。
“呦,原来白老也已经到了。”
这时,一个头戴毡帽,脸色富态的中年人慢悠悠地跨步走来,手里还盘着两颗锃亮的铁球,一边走一边高声笑道:
“那正好,今儿个这事儿咱可得好好说道说道。”
在中年人身后,还跟着两个膀大腰圆的家丁。
李鱼分明注意到,这中年人看似富态,一双手却好似鹰爪一般,虬结有力,而在虎口、骨结等部位,老茧粗硬,隐隐泛着一丝生铁般的青灰色。
这些个种种,无一不表明了这胖员外般的家伙练了一手碎金裂石的爪功。
白村正年纪有六十多岁,在这个时代已经算是高寿,一双浑浊的老眼此时泛起了一丝锐利,闻言淡淡道:“我道是谁,原来是黄管家。”
“今天这事儿黄管家应该也看到了,我们村的人为你们黄家挖土烧砖,修房建庙,可现在却落得如此下场。”
“所以,黄管家是不是要给老朽一个交代,给他们一个交代?”
“交代?白老这话从何说起?”
黄管家闻言一脸的诧异和奇怪,道:“分明是这些人自己太过没用,挖土被活埋,他们的死,是他们自己的原因,跟我黄家又有什么关系?”
他将手里的铁球转动的嘎吱嘎吱作响,很是淡定道:“况且,我找他们是来干活的,我出钱,他们出力,一码归一码。”
说着,黄管家冷哼道:“连这点活都干不好,就是一群浪费粮食的废物,我没追究这件事就已经不错了,真要是耽误了我们家老爷的大事,哼,死了也是活该!”
“你......”
白村正脸色一沉,他尚未说什么,身后的几个汉子却气的脸色涨红,破口大骂起来。就连那些死者家属也都群情激奋,横眉竖眼,被这话气的不轻。
一旁的老曲头脸色不太好看,黄管家这话看起来似乎没什么毛病,可实际上就是诡辨,这些长工是黄管家招来的,一群人为你做工,结果全部出了意外,于情于理也该补偿一二。
可这黄管家非但不打算补偿,还说出“死了也是活该”这种话,实在是冷血无情,就连他这个见识过人生百态的积年捕快都有些看不下去。
“住口!”
一个穿着短衫,打着赤膊的精壮汉子跳了出来,手里的扁担指着黄管家骂道:
“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黄家养的一条狗而已,有什么资格说这话,我们村的人为了帮你们黄家修庙,发生了意外,要个交代天经地义,你要是不认,这事儿老子跟你没完!”
“跟我没完?有点意思,这还是头一次有人敢跟我说这种话......”
听到“黄家养的一条狗”这几个字,黄管家面皮一抽,露出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眼里却闪过一丝凶戾之气,他抬手便把手里的两颗铁球甩了出去,速度奇快。
一颗砸在了扁担上,只听咔嚓一声,这根表面光滑油亮,实则坚韧而坚硬的扁担被生生砸断。
另一颗则落在了汉子肩膀上,一声让人牙酸的骨头碎裂声响起,伴随着的是一声惨叫,铁球硬是镶进了他的血肉中。
黄管家身材矮胖,动作却是敏捷,一个突进,便到了汉子面前,手掌一探,便搭在了那汉子的手臂上。
“等等,我......”
汉子嘴皮子一抖,脸上浮现出一抹惊慌,还想说什么,黄管家却不给他机会,手指一抓,一扭,然后猛地用力撕扯,嗤啦一声,这汉子的一条手臂就这么被生生撕了下来。
“啊——”
那汉子扑倒在地,疼的死去活来,满地打滚。
那惨白的筋络,粉红的肌肉,猩红的鲜血,森白的骨头,以及凄厉的惨叫,无不让众人心头发寒,看向黄管家的眼里满是惊惧之色,仿佛是在看什么洪水猛兽。
“怎么样。”
黄管家蹲下身子,用手轻轻拍打着汉子那张扭曲痛苦的脸,每一巴掌都发出清脆的响声,似笑非笑道。“现在,你有本事再说一句试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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