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晨失望的轻轻摇了摇头,说:“宋提刑这是要蒸骨验尸。”
宋固愣住了。
吴晨忙解释道:“宋提刑不用惊讶,我这人偶尔会蹦出一两句话,确实容易吓人一跳,我也是没办法,记不住出处,偏脑子里看到了便能想到。”
“这个……本事好啊!”宋固感慨了一句。
“我只知皮毛,还望宋提刑讲解一番。”
宋固没有犹豫,说:
“挖出这个大坑之后,里面堆放柴碳点火烧,将大坑四壁烧红,除去炭火,泼入好酒二升,酸醋五升。趁着地窖升起热气,再将尸骨放进去,盖上草垫,大约一个时辰之后取出尸骨,我算着应正好是午时,迎着太阳撑开红油伞,便可见尸骨上的伤痕。”
吴晨点头,不由自主的接口道:“若骨上有被打处,便可见红色微荫,骨断处其接续两头各有血晕色,骨上若无血荫,即便有损折也是死后伤。”
宋固又惊了,他张着嘴看着吴晨,想问点什么,却又不知问什么。
吴晨歉意的笑了笑,说:
“班门弄斧了,我只是脑子里记着这么个意思,便说了出来,只是……即便能够查验出死者身上生前有被打痕迹,又能如何呢?知情的人死的死,逃的逃,又是几年前的旧事,唯一知道的便是县令蒋山那段时日曾经常出入此地。”
“这便够了。”宋固果然被吴晨成功转移了注意力:“如无外力逼迫,这处人家不会只留下尸骨,活人却跑了,能让他们如此惧怕的,能有谁?若是验出尸骨生前死因,便更要与蒋县令好好说一说了。”
“即便是验出死者全是被打死,也有可能是逃走之人所为,蒋县令怕是一句不知便能遮掩。”
“逃走之人若是做过此等恶事,剩下的那些女子又怎肯这般听话的跟着逃?出了这处宅子,但凡一人呼救,说出宅中有尸骨,老夫妇死罪难逃,他们哪来的胆子?若真是那夫妇二人所为,那也该全杀了再跑,可这些女子女童可都是他们的银子,为何要杀?”
吴晨还想说证据链不完整,可看到宋固胸有成竹的表情,他突然明白,这里与那里不同。
……
下午,安平县县衙内。
县衙大堂前东为押司房,是押司,录事这些小吏日常工作之所,西为牢房。
大堂中间北侧为县令审案暖阁,穿堂而过,便是二堂议事厅,平日里蒋山与佐官,书吏处理公务,会见宾客之所,如今议事厅中只有三人。
蒋山披散着花白的头发瘫坐在地上,他本是跪着的,但身体已不能支撑着他跪着。
宋固坐在上首的位置,吴晨站立一旁。
“本官并未升堂,你可知为何?”宋固严肃的问。
蒋山浑身颤栗着,没有答话。
“县衙前院有戒石碑,上书:尔俸尔禄,民脂民膏,下民易虐,上天难欺。你日日可见这十六个字,却置若罔闻,你长了个天大的胆,犯下这等滔天大罪,来日你有何面目下去见你蒋家祖宗,又让你蒋家子孙如何苟活于世?!”
蒋山呜呜痛哭,趴在地上喊了两声:“冤枉啊,冤枉。”
“你既喊冤,便说说你哪里冤枉!”宋固狠狠拍了一下桌子。
蒋山吓的浑身一激灵。
“说!”宋固底气十足的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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