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地上饮酒的赤歌子,望见一旁和自己同样达到炼气化精大成的空空子坐卧不安,便有些警觉道:“空空子师兄,何事紧张?”
空空子看见赤歌子,眼神一亮,空空子虽练气化精大成,但主修的是术算与望气,其修炼秘本《大景天传道录》与《大景天小衍算术》虽传承自祖师,但是不善杀伐之术。
这赤歌子却不同,杀伐之术凌冽,有他相助,想来最坏的情况想跑也是来的及的。
空空子朝赤歌子一拱手,说道:“赤歌子师弟,你我虽分属上一道、全一道,但天下道门根出同源,同气连枝,一会有难,还望出手搭救。”
赤歌子拱手回道:“自是当然,请教空空子师兄,可是那蝙蝠妖追过来了?”
空空子摇摇头:“那蝙蝠妖在汉中边远之地尚敢造次,大不了遁入巴蜀山脉,但是岂敢追至汉中心腹之地,赤歌子师弟暂且静候。”
赤歌子点点头,不再言语。
没过一会,一名少身跨腰刀,领着几名青壮从东北方向走来,领头的少年,虽身穿破旧,但身材修长,面容俊朗,剑目英眉,英气勃发。
空空子眉头一扬,运用望气之术看向少年。
卢腾领着人正在流民队伍中打探,突然内心一阵悸动,下意识的向左前方看去,只见一老道席地而坐,正在注视自己,两人的目光一对视,老道一口鲜血吐出来,仰面而倒,老道旁边有一剑客打扮之人,下意识的就要起身拔剑,被老道士一把拖住。
空空子一把抓住赤歌子,急迫的喊道:“且慢,且慢。”
赤歌子疑惑的望向空空子,空空子解释道:“是老道莽撞了。”
刚刚空空子一望向那少年,只见少年头顶虚空只有一淡红色气柱,在虚空中荡漾,周边有着杀气、死气围绕,一望可知是一名有少许气运,常伴杀戮之人,这种人大多在军中效力。
空空子刚准备收回望气之术,怀中师祖留下的龟甲一阵发热,眼中情况大变,只见那英俊少年,一抹淡红色气柱已消失不见,少年头上三寸虚空有一青气幻化的异兽,似龙非龙,似马非马,在少年头顶欢快的奔跑跳跃。
只是一息时间,龙马便发现空空子的窥视,一声啼鸣朝空空子撞来,空空子一阵天旋地转,神魂如同被撞碎,一口鲜血吐出来,整个人丢了半条命。
空空子再下意识的运转术算与望气,神魂如同被针扎一般难受,胸中气血翻滚,差点又一口精血喷出。
空空子大惊失色,拿手的术算与望气完全无法使用,修为更是掉到炼气化精初期。
一旁的赤歌子仿佛感受到空空子的状态,心中微微一惊。
赤歌子刚要开口,就被一阵喧哗打断。
一华服老者领着七八十名凶神恶煞的青壮汉子从流民队伍中走出。
“南屏县令裴伯玉何在?”
空空子不远处的裴伯玉一见来人,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周边的县吏、捕快犹如鹌鹑般将头紧紧埋下。
裴伯玉左右望去,竟没有一人替他起来答话,心中一悲,只能自己站起身来。
“南屏县裴伯玉在此,何人在胆敢,如此不知礼数?”
华服老者脸色脸露怒气,一掷衣袖,喝道:“你裴伯玉身为南屏县令,连南屏县都丢了,和与我谈什么礼数,我且告知你,运送沉石铁木的奴役又死去百人,我命你再去征役百人,随我运送沉石铁木。”
裴伯玉气愤的耳冒青烟,指着华服老者,跳脚道:“你放肆,你不过是张氏奴仆,安敢施命于我,你张氏为了运送铁木,这数千灾民已征召千人,累死数百,还要再征召百人,你们是要把南屏县民都折腾死吗,我裴伯玉哪怕是死,也不会施此恶政!”
华服老者指着裴伯玉,喝道:“尔敢?”
裴伯玉到此地步,索性撕破脸皮:“尔敢?那张氏的小郎君何在,你张氏做此恶事,张氏子弟闲坐一边,让你这恶仆再此犬吠,非人哉!”
华府老者气的浑身哆嗦,指着裴伯玉,命令左右道:“速将此人抓住,如此辱我张氏,不杀不足以泄我心头之恨!”
空空子与赤歌子见到裴伯玉无人帮扶,将要陷入陷阱,连忙站起阻拦。
华府老者身后的恶奴见空空子与赤歌子站起来阻拦,一时间不敢前进。
华府老者见此,指着空空子与赤歌子喝道:“空空子道长,上一道道统绵长,其支脉多入牛毛,想来你也不是什么道统嫡脉,如若不然,怎会居身南屏县这种边远之地;至于你赤歌子,侠不侠,道不道,不要以为使得一手飞剑,便可肆无忌惮,千百精兵围之,你赤歌子活不过片刻。”
“我张氏世居永泽县,繁衍生息,家主贵为郡府功曹吏,家族贤者也在郡府担任漕曹掾史、郡掾祭酒等职,此次运送沉石铁木,是为了郡守大人寿辰,营造宫室,如果误了时辰,尔等担当的起?”
空空子与赤歌子沉默不语,虽然二者都是修行之人,但是与尘世哪能没有牵绊。
特别是空空子,上一道现在大本营便在汉中之地,如果惹恼了郡府与郡中世家,上一道也不会饶了他。
两人一时有些进退两难。
裴伯玉心中悲痛难以言叙,一把将怀中铜印扔在地上,仰天悲鸣:“哀吾生民太过艰难,苍天啊,你却不眷顾他们;我死不足惜,只是心中义愤难平,无法多为他们做什么。”
裴伯玉的悲鸣传到流民中,一阵阵骚动从流民中不断涌起,并且纷纷的用仇恨的眼光盯着张氏的奴仆,民变一触即发。
华肤老者见此,心中暗暗惊恐,指着裴伯玉,不发一言,率领打手仓皇离开。
卢腾站在流民中,用看死人的眼光看着华服老者,转身离去。
高弘义骑在骏马之上,没有等太多时间,便见卢腾返回。
卢腾将刚刚在流民中所见,一一道来。
高弘义久久沉默不语,心中反复念叨着裴伯玉的悲鸣,心中五味杂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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