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怎么了?你到底作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让人家打得这么惨?爹啊,你可千万别离我们而去啊,大梅还没走到远,他都看得到啊。”
朱观莲一把眼泪一把鼻子地摇着已经被抬到牛车上的刘三爷哭吼着。
好一幅父慈女孝的哀伤画面,有些心软的妇女抹开了眼泪。
只有当事人的刘三爷和朱凤莲自己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所以不管朱凤莲怎么坚持,虚弱得连说话都说不出来的刘三爷无论如何也不让朱凤莲坐上牛车跟着他去县人民医院。
“这样吧,凤莲你还是留在生产队带领半劳动力出工吧,让刘三娘去照顾就行了,那个‘老牛’,你是城里人来着,你也去吧,要办什么手续你更懂点。”
任民权也被点将坐上牛车一起往县城去了。
哪儿也没受伤,只有那地方受伤,本来就是个新闻爆点,再加上那两个起夜和没睡着通过门缝里往外看的村民绘声绘色的描述,村民们统一成了两种意见。
一种是刘三爷为老不尊,深更半夜想去自家儿媳妇那“扒灰”,不巧遇到了发情的山魈下山找乐子,结果被山魈将那玩意儿咬掉了。
另一种是刘三爷为了保护自己的儿媳妇不被下山的野人掳走,奋起反抗,结果朱凤莲毛发无损,他自己却被母野人折腾得东西都毁掉了。
两种说法虽然对刘三爷的评价有天壤之别,但同样香艳刺激,目标也同样对准了山上下来的妖怪或野人。
反正和人为无关。
朱国强作为大队干部,当然不会容许这种经不起审核的疯言疯语传播开来,立即组织了左向阳和刘大柱这些大队保卫人员进行现场侦查和搜捕。
朱凤莲不管他怎么问,回答都是根本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也没有任何人或不是人的东西进过她屋子。
为了让寻求真相的小组成员相信她说的话,她还带大家进去参观了她房间。
后门门闩上依旧顶着一根扁担,下面还搁着一根板凳,板凳上有一盆水。
前门门边则放着一把锄头,旁边同样有一个板凳,板凳上同样盛满了一盆水。
跟着进来看热闹的男人们,有些本来也是抱着侦探地形的目的进来的,一看这种严阵以待的架势,别说有人能从外面进来,哪怕一只苍蝇都难以飞进来。
只有左向阳悄悄地用鞋底把床边地上的血渍擦了干净。
毕竟不是专业侦破人员,朱国强带着大家沿着大路一直走到山上,转了一圈啥也没见着,只能告诉社员们如果在山上发现异常要及时向他汇报,另外让家里有年轻妇女的家庭一定要将门闩用扁担和木棍顶住,如果晚上哪家出事,就叫人到晒谷坪敲钟报警。
说完他又扯上老队长去队部写了封介绍信,盖了队部的公章,拉上左向阳和刘大柱去公社武装部申请领武器去了。
“喂,看到你们了,跑什么跑?”
看到左向阳背着把半自动还带着两个带家伙的男人往自己方向走来,“瘦猴”和“大傻个”拔脚就想跑。
“站住!不然我开火了!”
朱国强警惕性还是很高的,一看两人要跑,“咔嚓”一声拉动了手上的63式的栓机,瞄准了两人。
“没事,这是我两个同学,来找我玩的。”
左向阳走过去拍了拍“瘦猴”的肩膀,冲着他俩喊道:“还不喊人,这位是朱营长,这位是你们刘叔叔。”
“朱营长好!刘叔叔好!”
……
朱国强虽然怎么看也看不出“瘦猴”和“大傻个”哪一点像个高中毕业生,但既然左向阳这么说了,只能顺势说句:“那你们聊,我先带大柱去山上再检查一遍。”
“大爷,你怎么也背上这玩意了,吓我一大跳,我以为你是带人来抓我俩呢。”
看到朱国强走远,“瘦猴”摸摸左向阳身上背的铁家伙,惊恐未定。
“如果你们今天不来,我迟早会来抓你们归案的。”
左向阳板着脸,可没有半点客气可言。
“你大爷说话了,我们敢不来吗?何况就算你答应了,‘骡子’知道我们没来,也保准会把我们撕碎不可!”
“对了,‘骡子’呢?他去哪了?”
“还能去哪?你不是叫他回城里去了吗?一大早就从医院跑了,爬上一辆去县城的拖拉机走得远远的,连我帮他带来的早餐都没吃一口。”
“瘦猴”摊开口袋里塞的布包,里面装着两个烤红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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