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哪有你说话的份!”
左天赐拿起筷子敲了敲桌子。
“开家庭会议我怎么就不能说话了?我不是家庭的一员吗?难道我不是你们亲生的?”
左向东正处于青少年叛逆期,对父亲说话的口气特别冲。
“你……”
左天赐又去摸自己的拐杖去了。
“爸,你就让他说吧,向东马上也是高中生了,也算是个小大人了。”
左向阳眼明手快,赶紧按住他爸爸的手劝道。
“正吃饭呢,有话不会好好说吗?站起来像什么话?”
吴玉春讲话柔声柔气的,但比左天赐又是骂又是要打的样子更有效,左向东乖乖地坐了下来,头扭到一边,满脸的不服气。
“怎么?不说了?你不说我来说两句。”
左向阳微笑着看着自己弟弟,左向东还是不愿意扭过头看他和他们爸爸,继续在生闷气。
“爸,你先别说,让我说完你再说好不好?”
看到左天赐又想开口说话,左向阳赶紧摆手示意先让自己说。
“爸,我知道你是对我好,但我真不想读书了,我知道读书出来也不能改变我命运……”
“明明是想去接爸的班过好日子,还说得那么好听!”
左向东扭头怼了一句后又转过去谁也不睬起来。
唉,十四岁的小孩怎么心机这么重啊?
左向阳摇摇头,对这个一向在父母面前表现得特别乖巧的弟弟有点看不懂了。
“说到这里,爸、妈、向东,我明确说明清楚:爸的班我是无论如何不会去接的!”
“啊?”
全屋人都被他这句话惊呆了,连左向东都扭过了脖子看着他。
“爸、妈,你们把我养这么大受尽了苦头,现在弟弟特别是妹妹还没长大,我得挑起家里的重担来了……”
“向阳啊,你得考虑清楚,去接班虽然前面几年钱少一点,但可是个铁饭碗哦。”
左天赐长叹一声,脸上满是凄凉。
“爸,铁饭碗马上要打破了,再加上真的是铁饭碗我也不稀罕,我得为自己做个金饭碗,也让我们全家人个个捧个金饭碗!”
“哥,你真的不打算接爸的班了?说话可要算数啊!”
这小子年龄不大,小算盘倒打得精,难怪那么生气,原来是打自己去接爸的班的主意哦。
左向阳怜悯地看着自家的弟弟,前世就是弟弟接了爸爸煤矿工人的班,结果年纪轻轻就夭折了,这辈子再也不能让这悲剧重演了。
“呜呜……”
吴玉春联想起自己体弱多病,没有给家里解决实际生活困难问题,相反还要时不时去医院拿药,糟蹋自己丈夫那来之不易的伤残补助金,想着想着竟然哭出声来。
“妈,别担心,好日子就要来了,您放心,以后你就安心带妹妹,其他的事情都包在我身上了。”
左向阳心疼地搂住他妈妈的肩膀劝慰道。
“妈妈乖,妈妈不哭。”
小红缨懂事地爬上自己的小板凳,拿着自己的小手帕帮妈妈擦起眼泪来。
“爸,这是你给我的钱和粮票,还给你。”
左天赐接过钱和粮票,手还继续伸着。
“你数数,一张没少啊。”
左向阳很奇怪,他的确一两粮票都没用。
“酒呢?”
忘了还有一瓶竹叶青酒的事,但昨晚已经和“老牛”喝得连瓶子都洗涮了一遍,拿什么还他啊。
“喝了。”
左向阳低声回了句。
“你!你个败家子,一块一毛五一瓶的好酒你竟然敢自个喝了,向东他妈,你别拦我,我非得将他喝下去的打出来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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