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吉祥谢过大姐,对方确认他没事后,又去帮助救援其他人。
人间有真情,人间有真爱。
好心人还是多啊。
火流星砸坏了前方路边的山崖,碎石堵住路基,道路拥堵。
那个皮卡司机伤势最重,车的位置最靠前,距离坠落地点最近,被后车追尾时,司机脑门好像磕了一下方向盘,没来得及下车,车窗玻璃又被碎山石击破,砸得他头破血流,车门砸瘪,人被卡在驾驶室动弹不得,几个路人找工具合力撬门救援,将他抬了出来。
杨吉祥站起身,闻着空气中的焦糊,漫天的土腥味,惊魂未定的心逐渐冷静下来,一股劫后余生的幸运感油然而生。
看看车。
完犊子。
前挡风玻璃碎成蜘蛛网,主驾驶这边的玻璃耷拉在方向盘上,驾驶员座位上有一块拳头大小的坚硬石头,棱角锋利,仿真皮椅背从上到下被撕裂一道开口,触目惊心。
杨吉祥心中一阵后怕,如果他没下车躲避,这块石头砸在胸口多半会要了他的命。
老天爷保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车是大众朗逸,车标被砸成乄。
引擎盖上全是泥土,左前灯罩破裂,中网不用说,栅栏全碎。
他将碎石和泥土扫落,打开引擎盖撑起来检查,万幸发动机没受损,只有前防撞梁明显变形,回到车里点火发动,能顺利启动。
旁边一个大哥走过来看了几眼说:“兄弟你运气可以呀,就怕有暗病,有空去修车店升起来看看。”
杨吉祥嗯一声,拿起一包还没压扁的烟,给老哥递了一根,点燃打火机的时候手都还在哆嗦,如同年轻的26岁帕金森大爷。
大哥拍拍他的肩膀,露出安慰鼓励的微笑:“人没事,活着就行,加油!”
警车赶到后,开始清障,勉强疏通出一条道路,缓慢通行。
杨吉祥的车今年第三年了,没买车损险,只买了三责200万和不计免赔,所以碰到这种事只能自认倒霉,自费修车。
家里关心的电话打来好几个,老妈都哭了一直问发生什么事,老爸腰腿不好还想骑电动车过来接他。
杨吉祥不想让家人担心,加上自己确实没受伤,不让他们过来,挂掉电话,将车内的玻璃碎片稍作清理,开车跟在通路警车后,离开这个晦气山头。
拐进村道,有老乡骑着电动车出来看热闹,对他这辆伊拉克战损朗逸好奇不已,好多人大声问:“吉祥,你车咋滴啦?”
咋滴啦?
被陨石砸了,羡慕吧?
“哟,吉祥回来啦,你这是翻车啦?”
会不会说话?
杨吉祥认出这人是陈拐子,竹夹村里偷鸡摸狗,好吃懒做,最讨人厌的闲汉,他懒得搭理对方,假装没听见。
竹夹村位于大竹山和小竹山之间的凹地,沿着两山之间弯弯曲曲延伸几公里远,少量平地零零散散种植着水稻,玉米,红薯等作物,但都是小家庭户农耕模式。
离开靠近乡道的村委会之后,从水泥路变成泥巴路。
过去一下雨,这条烂路就泥泞不堪,套鞋一脚踩下去半截泥,三轮和摩托都打滑,村里太穷,修不起水泥路,每年农闲时就组织村民在积水较多的低洼处用山碎石铺垫,凑合着对付,修修补补不知道多少个三年了。
杨吉祥是老司机,车技好的很,方向盘打的飞起,轮胎轧着碎石嘎嘣响,又快又稳。
经过几道狭弯之后,路边两层楼的轮廓进入眼中。
点点灯火,无限温暖。
终于到了。
从生死边缘回来,回到温暖的家,看到爸爸妈妈还有妹妹,三人带着狗站在路口等待,杨吉祥鼻子一酸,刚刚强撑给外人看的坚强瞬间溃散,眼泪几乎掉下来。
车停在稻场,一家人看着这幅凄惨样,惊得嘴都合不拢。
杨德清看着烂玻璃,翘铁皮车盖,目瞪口呆:“我滴个乖乖,烂成这样!你人没事吧?”
“没事,我下车躲在后面,没受伤。”
老妈郑秀娥抚着左胸,大口喘气,满脸担忧:“哎哟我听到那些爆炸哦,比过年放炮还响!哪晓得是天上的星星掉下来,造孽哦!”
妹妹杨雨琳拉着杨吉祥的胳膊,卡姿兰大眼睛里泪花闪闪,哽咽说:“哥,我怕你回不来了……”
杨吉祥扯了扯她的马尾辫,宠溺笑着说:“傻丫头,你哥福大命大,一点伤都没有!走走,吃饭吧,我跟你们说,被流星砸到的都是天命之子,几率比被雷劈死还小……”
一家人进屋,郑秀娥先盛碗热鸡汤:“来,先把汤喝了。”
从去外地读大学开始,到留在省城参加工作,杨吉祥每次回家过年,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喝老妈熬的老母鸡汤,十年都没有变过,如同必备的仪式。
杨吉祥吹着气,咕嘟嘟喝起来。
一口美味热汤充满了家的温暖,浓郁香气直冲天灵盖,将冬日的寒意瞬间驱散掉,他舒爽得额头直冒汗,赞不绝口。
一家人聊天吃饭,其乐融融。
吃完饭,收拾行李。
杨吉祥找了块防水油布把车窗盖住,免得山中雾气在车内凝露,回家第一天就经历这么刺激的事,他很快疲倦了,想早早休息。
回到自己房间,恍惚中,他意识中出现一道光环,如同游戏里的传送门,青色光芒滚动闪耀,中间一层薄膜看不穿,猜不透,充满了极大诱惑。
“这是啥?”
杨吉祥挠头。
他想起来,火流星在前方山崖爆炸时,似乎是有个青光玩意儿直接飞龙骑脸,导致他昏迷了。
所以,就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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