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魏翌晨精神和肉体分家。肉体保持着盘坐的方式,精神已经驰骋千万里,一路写下魔爪下营救的缜密计划。
最后一遍复盘整个雄伟的计划之后,魏翌晨的精神发出满意的笑声,连带肉体也跟着扯动嘴角。
“喂,你魔怔了吗?”吕梁推魏翌晨。
魏翌晨应推而倒。
“你就这样坐了一整夜?”吕梁见魏翌晨嘶啊,嘶啊地揉腿,语气不乏吃惊。
“就因为我说再出声我要半夜撵人?”吕梁光洁匀称肌肉隐现的胸膛被一件白色圆领T给罩住了,哦,正确的说法应该是吕梁起床后穿上了上衣。
魏翌晨继续嘶啊。腿麻得失去了知觉,好像从他身上脱落了。
“你就这么想留下来啊。是为了第二天早晨跟我姐一起吃早餐?还是为了让我家人认识你?爱情的魔力?”吕梁修长的双腿上套好过膝7分裤,语气不乏戏虐。
魏翌晨深沉地看吕梁一眼,于嘶啊中反问:“爱情的魔力,你不是在太原领会过?”
吕梁轻微一顿,旋即转身。
差点就坦白那是骗他的鬼话了。不能说,说了就会伤及信任的基石。信任一旦出现裂痕,麻烦就会紧随其后。
再转回身的吕梁一脸认同:“我那是一见钟情。你不一样,你的爱情多巴胺已经分泌超过4年,这不科学。所以我好奇。”
吕梁坐床沿,视线与魏翌晨持平,一脸真诚:“爱情真的能持续这么久吗?”语气纯真得犹如懵懂求知的无辜孩子。
这个表情确实洗刷了他刚留给魏翌晨的嬉皮形象。
魏翌晨用真诚回馈真诚:“可以。我爸妈就是力证。”
“哦?给我讲讲你爸妈的故事。”
魏翌晨讲述起来。
没有开口之前,他都不知道居然有那么多的生活细节存在他脑海里,也不知道他是那么愿意倾诉。
没有规划,就从记忆中印象最深刻的事情随机讲起吧。
魏爸的祖籍在宁波的一个乡下,不过,魏爸的爸爸就已经在上海出生了。所谓祖籍宁波,不过是在户口本上的一个传承罢了。魏爸一生从未返回过祖籍,不过宁波这个词,仍旧高频出现在他的生活中。
“唷!宁波的哦,我家乡产的。”
每逢家里吃咸菜,魏爸总把原因揽在他身上。“宁波人是喜欢吃咸的,我身上毕竟淌着宁波人的血。”
魏爸在一家电镀厂上班,工作的内容很简单,就是把器件放进配好的电镀液体里,等过了一定的时长,再打捞上来。
别的工人工作态度敷衍。有时候上班晚了,或者嘎山湖嘎过了头,就会缩短电镀的时长。有时候器件放进电镀溶液后,因为要急着吃饭或下班,也会急吼吼捞上来,或者就让它去。
电镀时间短的,肯定质量不过关。
电镀时间超长的,公司要亏损。
没几个人在乎质量好不好,公司亏不亏损,魏爸同样也不在乎,但他严格按照规定时长电镀,从不缩短或随意延长。用魏爸的话说:这是态度问题。
态度要端正。
魏爸就是那么一个干什么都态度很端正的人。一本正经工作,认认真真生活。连恋爱也态度端正。他一眼从隔壁纺织厂下班的女工中看中魏妈,此后态度端正地爱了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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