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梁果然是吕梁,半句没有提吕薇,只是用做梦的声音给魏翌晨分享了他最近夭折的一段爱情。
有一回,吕梁去SX省会,在太原钟楼街,他遇到一个肌肤像雪一样白的女孩,并非是那种病态的白,也不是欧洲白人那种粗糙的白,而是健康的、细腻的、东方式的白。
女孩穿了个草绿色的宽边吊带裙,戴了个窄边草帽。太原明亮的太阳照在她裸露的肌肤上,肌肤简直要泛起光来。他没有看到她的面孔,就爱上了她。
“爱?”
魏翌晨忍不住插话。平淡如水的吕梁也会情绪涌动,一见钟情?
“对。爱。那是一种深沉的情感。那一瞬间,我站在熙熙攘攘的马路上,迈不动脚,眼睛里再装不下任何风景,只有她。
我发自内心愿意为她做任何事,甚至愿意为她牺牲,只要能让她高兴。你说,这是不是爱?”
吕梁的话勾起了魏翌晨最初见吕薇的记忆。
吕薇也是个皮肤极白的小姑娘,第一次见吕薇的那天,吕薇也穿了一件绿裙子。嫩绿色的裙子在空中飞舞,成了他心中永不褪色的风景。
头天在报名处惊鸿一瞥,当夜就成了他惆怅的心事。没想到,真正的惊喜在第二天。
第二天他进阶梯教室开新生见面会,于乱哄哄的超大教室里,一眼看到坐在人群中的吕薇。神奇的是,那时候,吕薇根本没有抬头,他只是看到一个头顶而已。
为了确认自己没有自作多情,他决定站在门口,站到她抬头。然后,就有了帅小伙靠在门框上,嘴角噙着笑,目光死死盯着某处的中二一幕。
不时有人从魏翌晨身旁走过。走过的那些人都得侧身。毕竟他站得非常不收敛。他的身姿跟他的内心一样膨胀。
有人拍他的肩膀。他像之前那样往门框处收了收。来人继续拍他的肩膀,他头也不回道:“别闹。”
乱哄哄的班上,突然爆发出整齐的笑声。
原来拍他肩膀的人是年级主任。
吕薇被笑声惊动,终于抬起了头。明眸善睐,微笑清纯。像是烈夏中的一汪清泉。魏翌晨闹了笑话也甘之如饴。傻笑着向年级主任鞠了个大躬。
青春记忆在心头跃动,魏翌晨的心,变得柔软而多情。
“多么美好、多么纯粹的爱,余生恐怕难遇见第二次。魏翌晨,你知道吗?很多人一辈子都没有经历过一次爱情,只有少数人侥幸被命运选中,能体验美好爱情!”
吕梁的话,像是催眠大师的催眠,说得魏翌晨表情都荡漾起来。
“后来呢?”
“后来,我错失了她。等我想起来要加快步伐追上去时,不知从哪来一个旅游团,蜂拥的人永远地隔开了我和她。从此,我多了一个无法诉说的忧伤。也就是今天喝了点酒,心里难受,才跟你说起。
无论我语言表达多优秀,都无法讲清楚我失去她后的难过。你懂吗?一旦失去,就再也找不回来了!一旦失去,就是永远,从此心里缺了一块,任世间的任何都填补不了。”
魏翌晨“腾”地从床上坐起来。
他睡意全无,勇气倍增。
他要吸取吕梁的前车之鉴。
穿上运动鞋,于半夜11点一刻蹑手蹑脚出家门。飞快下楼,在马路边上拦一辆出租车,报了一个地址。
出租车启动,平稳地驶进车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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