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鸿政听了这话停下脚步,心里跟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明明是以吴国公为首的勋贵们,搞出来炮毙伤友军一事,如今却由他来背锅。
且勋贵们才是因为背景深厚、没被追责的一方,结果这帮蠹虫不但反咬一口,言外之意中,还暗讽被栽赃的自己有皇帝庇佑。
看到司鸿政不再离去,魏辅国让人松开成禄,嘴上则说得更加兴起:
“那个没背景的江扬就惨了,才被人提拔上来几个月;如今恩主倒了,他也被查出贪腐军资,直接腰斩。”
司鸿政面色骤变,江扬是自己一手提拔的京营副参将,虽出身底层,却文武双全——既通晓兵法,武勇也同样不俗。
他本以为江扬只会被排挤、贬职,没想到竟然被勋贵们编织罪名直接杀了。
眼见弟弟的话语起了作用,魏充国不甘落后,笑着补充道:“他的妻女也被罚入教坊司,甚是可怜,我一向心善、见不得人困苦,就将她们赎回府中,好生疼爱;
但那两个小的经不起折腾,前天晚上只一个时辰就没气儿……”
“禽兽……总角之龄,你也下得去手!”这番言语彻底突破司鸿政的底线,他当即便回头啐骂了一口。
魏充国见司鸿政被激怒,气焰更盛,又继续炫耀式地说道:
“他老婆就好的多,我们动弄那妇人的时候,她丝毫不敢忤逆,生怕有丁点差池,就害了自己孩子性命……
魏充国越说脸上越显兴奋,仿佛回想当时施虐的情形就一种享受;他慢慢踱近司鸿政,当面狞笑道:
“直到她咽气前,还以为两个女儿——
都活着呢!”
司鸿政面色铁青,双拳握地青筋暴起,指甲则深深嵌入掌心之中,俨然已经愤怒到极点。
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动手。
当下的局面,皇帝想在文臣与武勋压力下保住司鸿政的性命,已经非常困难;他如果再生事端,只会让天子更加被动。
这两人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才要故意激他动手!
司鸿政屏息凝神,强行压下心中的愤怒;接着他悄悄地调出了系统,想要仔细看看有没有什么功能,可以用来对付这两个人渣。
然而,并没有。
那个滑稽的“被辱骂的机会”,甚至让他感觉系统在无声地嘲讽自己。
眼看气急的司鸿政渐渐平静下来,魏充国又要开口再使激将法,可他突然发现远处有了动静——不少身穿曳撒袍的缇骑正往这边赶来。
魏充国自然不怕那些缉事厂的缇骑,但也知道今日的挑衅不能再继续下去,他拍了拍司鸿政的肩膀,笑道:
“不急不急,明日早朝,我还有一份大礼送给襄庶人!”
说罢,魏家兄弟领着一众国公府的仆丁,扬长而去。
早朝?
听到这两个字,司鸿政脑袋间灵光一闪,联想着系统中“被辱骂的机会”,他问向一旁的仆人:
“你说,魏充国若是在朝堂上公然辱骂我,有没有哪条律法能治他的罪?”
“回殿下,您现在没有官身,上不了早朝......”
成禄附耳回了一句,却被主人狠瞪了一眼,他只得挠了挠头又恭敬地说道:
“小人对刑律知道的不多,但那些言官上朝时都敢在皇爷面前出言不逊,若只是在朝上骂您,似乎没有哪条刑律能治罪……”
“确实没有哪条律法能光凭言语治罪,但却不代表没有因言获罪的人!”
一个声音突兀地响起,引得司鸿政抬头查看;他这才发现十几个缇骑已经站在了身前,看架势应该是皇帝派着暗中保护自己的。
而开口之人,则身穿着青色曳撒,在一众红衣缇骑之中,他头领的身份不言而喻。
“缉事厂役长令狐宪,参见殿下。”一见司鸿政抬了头,那青袍人赶忙行了礼。
“无须多礼,你解释下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
令狐宪不敢怠慢,当即回道:“请殿下听我细细道来:
我朝律例中有谋大逆之罪,即毁坏宗庙社稷、先帝陵寝或皇家宫阙;
若是犯了谋大逆之罪,主犯当腰斩,犯人父子、祖孙、兄弟皆斩首;妻女、姐妹、妾室罚入教坊司;叔伯兄弟流三千里外充军……”
“这跟因言获罪有什么关系?”听了一大段却没听到重点,司鸿政有些不耐烦地催促道。
令狐宪又行一礼,介绍起来却还是不紧不慢:
“若是扬言自己要施行谋大逆的举动,则按罪减一等行刑:
主犯当斩首,犯人父子、祖孙、兄弟皆处绞刑;妻女、姐妹、妾室罚入浣衣局;叔伯兄弟流二千里外充军!”
原来扬言毁坏宗庙社稷、先帝陵寝、皇家宫阙,也是抄家灭族的重罪!
司鸿政顿时感觉醍醐灌顶,他立即调出了系统中“被辱骂的机会”,翻到了辱骂的强度区分界面:
「第七级辱骂强度(最高):对使用者的祖宗以及祖宗坟墓进行侮辱,持续时间60秒」
看完之后,司鸿政瞥了眼魏家兄弟离去的方向,脸上闪过一丝未被人察觉的瘆人笑容:
魏充国……
明日早朝,我要你——
家破人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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