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军肯定也无话可说,只有点头称好。
他确实认为自己能力不够。
还私下跟红兵说过不如去管装修那一摊子。
现在见殷元哥说到这件事,他索性说:“哥,我认为我还是去协助红兵哥管装修好,工厂这一摊子可能是我能力有限,管得不是很好,昨天有两个工人跟我吵架,被我抄了。”
邱启林说:“殷厂长你干部的不应该开口就骂那些工人,要跟他们讲道理才行,那个工人一个人扛了十几包原材料,天气热,他一身汗,刚想进办公室吹会空调就给你看见骂了一个狗血淋头,才顶你几句就把人抄了,其他工人都有意见。”
红军见堂哥在,也不好说什么。
“那个工人,给他结账没有?”他问。
吴美娟看了一眼红军说:“殷厂长说压二百,叫他下个月再过来拿。”
邱启林说:“他们一起有三个人在厂里做事,抄了一个还有二个在,好像他们三人在外面一起租房住。”
殷元让他把另外二个工人叫进办公室来。
两个都是川人,一高一矮。
殷元跟他们说:“我为红军昨天的做法向他们老乡道歉,他现在还没有找到工作吧,假如他愿意,叫他明天继续来厂里上班,今天的工资不减。假如他不愿意,让他明天过来领二百压金,我建材厂不会押工人一分钱。还有段厂长明天开始调去管装修工作,换潘厂长来这边管理。”
二个工人说:“下班了回去就跟他说,估计他还没找到工作。又没文凭,也没技术,找工作比较难。”
二个工人返回了工作岗位。
邱启林说:“你们聊,我去看杨电工把机器调好没有。”
潘念祖也说:“我去车间转转。”
等他们两人走后,红军嘀咕着说:“那个被我辞退的老头,看样子有五十多岁了,但是他拿来的身份证上才显现四十五岁。这家伙脾气有点怪,上班除了跟他两个老乡在一起聊天外,很少跟其他同事聊天,干活确实很卖力,但是我看他总觉得有点不对调。”
他低声说:“像逃犯一样。”
吴美娟说他:“别胡说,上了年纪的人都这样,不要乱猜疑别人。”
红军说:“我真没有冤枉他,有一次我听见他们三个老乡在外面抽烟聊天,老头说再有二个月就过追索期了,我就可以回家了。”
好像他还说二十年逃在外地,也不知道家里原先老婆改嫁没有?
二老乡还安慰他:说不定你老婆一直在等你呢。
他二十年不敢回家去,身份证又是捡到别人的,你说他不是逃犯?
所以我才故意找个理由把他抄掉的。
殷元说:“你抄掉他也就算了,干嘛还扣压他二百块钱?假如他真的是逃犯,这种人报复性特别大,容易走极端,你不怕他背后打你闷棍?我们开厂的,最好少惹那些阴险狡诈的人。招工时都要睁大眼睛……”
他想了想对吴美娟说:“你把压他的二百块钱,再多加一百块钱,拿给他刚才那两个老乡,叫他们带回去给那个老师傅,告诉他们另外一百块是他在这里干了半个月的奖金。叫他明天不上来了。”
多一事还是不如少一事,这种人就像火星,若是燃烧起来,对工厂是个大损失。
把潘念祖叫了进来,跟他说:“进二十吨外墙腻子和抗裂砂浆原材料,以及各种配剂。”
潘念祖开始打电话通知原料厂送货。
殷元问吴美娟:“吴姐,厂里账上资金够用么?”
吴美娟说:“昨天几个包工头给的货款都有几十万,完全够周转了。”
殷元问她资金管理是怎么样操作的?
“昨天收到的几十万现金,是跟红军厂长拿钱去银行存的,要转账时再拿卡去银行转款。存根收据保管得很好,每笔进账出账都有账本。”
她要拿账本给他看。
他说:“每个月规定月底那天来查一账吧。”
他交待潘念祖:“款项多的时候,可以叫红兵开面包车送去银行,多去一个人更安全。”
他问:“那几十吨做外墙腻子的双飞粉、白水泥、灰钙粉,厂家是用货车拉过来的?”
吴美娟说:“是呀,他们一辆货车可以拉十吨左右,车上带了两个搬运工。货车可以开进车间,几个年轻人卸货也特别快。”
殷元说:“我们也招个送货司机,腻子和抗裂砂浆生产出来后,也要送货司机送货到工地。以后附近市县的客户要货,也可以送货上门。我去二手车行买辆旧货车……”
潘念祖写了个招聘广告贴在工厂门口。
招送货司机一名。
普工若干名。
这时一辆货车开到工厂门口,车上下来一个胖子,提着一个公文包。
另外两个年轻人也跟他一起来的。
他抬头看了看工厂招牌,点了点头。
他问门口贴招工广告的潘念祖:“老板,是你们厂生产真石漆的吧?”
“是呀,你有什么事吗?”
“你们厂的业务员昨天到我店推销你们的产品,所以我今天特别过来拉货。”
殷元也恰好走出门口,听见他说这句话,知道他就是羊城建材店的叶老板了。
“叶老板你好,昨天潘经理打电话过来说了你要货的事,这样吧,你们先在厂里看看,然后我再带你去工地看。合适的话,你就可以定货。”
他主动走前去跟对方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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