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此话，张老爷子捂着自己的伤口，缓缓地苦笑了一声。

自从十六年前的那场造反之后，整个无尽岛屿人心惶惶，皇廷更是如此，生怕哪天一不注意，江山便易主了。于是，从刘雨桐上位之后，皇廷便是接二连三地进行了改革，削藩、辞官、中央集权……只要是稍微有些权力的人，要么告老还乡，要么大力地削弱权力。

只是让张老爷子没有想到的是……

“这次的中央集权，终于还是落到了老夫的头上么。”张家主叹了口气，似乎并没有太多的意外，他的眼神就像是死了一样，没有任何的波澜。

“中央集权制……”

听到这话，旁边的万木微微一愣。

他刚才还没有搞明白刘雨桐为何要对张家出手，如今听到了张老爷子的话，总算是将一切都给搞清楚了。

“唉！”

听得张家主的话，刘雨桐叹了口气，玉足轻踏着已有些鲜血的地板，向着张老爷子缓缓走了过去，说道：“老爷子，你不要怪朕心狠手辣，九帝的制度有利有弊。本来朕是不想动你的，可是天河州的事情你应该听说了，若是九帝的权力太大，就会出现造反的事情啊……”

说到这，刘雨桐看了眼身旁冷汗涔涔的张家主，面庞上勾起一抹大有深意的笑容。

“陛下！”

听到这话，一旁的张兴立刻跪了下来，眼中含着泪水说道：“陛下，爷爷他兢兢业业，对皇廷更是忠心耿耿，绝无二心！请陛下明鉴，还我张家一个清白啊！”

张兴眼含热泪，痛哭流涕，眼中更是写满了冤枉之色。

他们张家从皇廷刚刚建立的时候就已经存在了，张家的老祖更是皇廷的开朝元老，放眼整个张家的历史，都已经和皇廷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几乎每一代的张家人的骨子里所流淌着的，都是一个忠心耿耿的“忠”字！

而如今，却是忽然发生这种情况，试问，谁又不会心寒呢？

“柔柔……”就在这时候，张兴忽然缓缓地偏过头来，满眼凄然地看了眼身后的楚柔，惨笑道：“柔柔，你告诉我！这一切是不是都是你设计好的？你当日嫁给我，就是为了今日向我张家动手吗？”

“不是的……张兴，不是这样的！”听到这话，楚柔连忙摇了摇头，手中的匕首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绝美的面庞上缓缓地滑下两行热泪：“对不起，张兴……我不能不这么做……”

“哈哈哈哈！”

此话一出，张兴顿时狂笑起来，笑得凄凉，笑得悲哀，甚至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想来，这个世界上大概再也没有像他这样的傻子了吧？自己掏心掏肺，费尽心机的讨好楚柔，结果换来的却是这样一个下场？

“傻！傻啊！”张兴凄厉的笑道：“柔柔，我张兴自问对你不薄，更是对你一心一意，可是没想到，到头来还是没能够换得你的真心啊……”

“不是的，张兴，你听我解释！”

听到这话，楚柔的心中蓦然刺痛了起来，眼泪不停地从眶子里奔涌而出。

她早就已经是泣不成声，想要说什么，却是再也说不下去了。

“好了！”

就在这时候，只见刘雨桐一挥衣袖，沉声说道：“张公子，你语气尊重一点，楚柔乃是朕的左膀右臂，岂是你能够大呼小叫的？”

看着刘雨桐如今这模样，实在是很难让人将那个十六年前古灵精怪的小姑娘，和如今面前的这个女人联系在一起啊。

听到刘雨桐的话，张兴的脸色变了变，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没能够提起勇气去反抗皇廷。

见到张兴老实，刘雨桐的面庞上才是流露出一抹满意之色，只见她上前两步，轻轻拍了拍楚柔的肩膀，说道：“楚柔姐姐，这次你做的不错，你替朕和皇廷都解决了一个心头大患，朕不会亏待你的。”

楚柔没有说话，只是肩膀一抖一抖地，不停地哭泣着。

然而这一幕，在张兴和张家主看起来，确实颇为的讽刺。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张老爷子苦笑了声，缓缓地跪伏在地上，对着面前的刘雨桐缓缓地磕了几个头，说道：“陛下若是想要臣死，臣定然不会拒绝，陛下又何必用这种方法呢？难道，陛下是在质疑臣的忠心吗？”

“唉！”

听到这话，刘雨桐叹了口气，缓缓弯下身来，将地上的张老爷子给搀扶了起来，说道：“老爷子，朕又何尝不想相信你呢？只是你近几年的势力当真是太大了，让朕不敢去相信你啊，你可要体谅体谅朕呐。”

一番话，刘雨桐虽然说得平静，可是却仿佛一把把尖刀般，不断地刺在了老爷子的胸膛。

即使是周围的人，也是感觉到了一阵心寒。

堂堂开国元老，为皇廷立下过汗马功劳，如今就只因为天后的一个怀疑，竟然就要落得如此下场。都说伴君如伴虎，如今众人才算是真切地感觉到了这句话的真实性。当然，刘雨桐的这句话不仅仅是给张家人说的，自然也是对在场的官员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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