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苍莽城,仍旧是灯火通明,喧闹处处。
若不是亲眼所见,很难相信这么一座热闹的城寨,居然藏在深山之中。
流连于各个酒席上的聂伦才,一直到深夜,才终于有了空闲时间,醉醺醺的回到了自己的居所。
“呃……”
他打了个酒嗝,面色红彤彤的,摇摇晃晃的走向寝房。
他的面容看上去才三十多岁,容貌颇为俊朗,正如他的名字一般,像是个儒雅文士。
身为堂堂的武道宗师,聂伦才是不太可能喝醉的,这种情况只能说明他乐在其中,很享受这种醉醺醺的感觉。
至少一众宾客、属下,都是这么看的。
“呼!”
回到寝房之后,聂伦才长出一口气,面色上的酡红立刻消退,整个人也恢复了清醒。
“怎么还不来!”
他看了看空无一人的寝房,露出一丝焦躁之色。
接待宾客、无法抽身,不过是他的托辞罢了,真要离开,谁还敢怪罪一位武道宗师不成?
他一直待在苍莽城,没有去追寻夜帝秘藏的真正原因,其实是为了等一个人。
一个让他心生恐惧、敬畏无比的人。
“若是那老怪物还不来,这夜帝秘藏恐怕就没我的份了!”
聂伦才烦躁的在房中踱步片刻,始终难以静下心来,于是便慢慢的来到床边,打开一个暗格。
暗格中,是一个圆坨坨的金属球。
他看着这个金属球,神色立刻就冷静了下来,拿起那金属球把玩,眼神复杂。
若不是亲手触摸,恐怕很难相信,这一个寻常无奇的铁球,竟比寻常铜铁重上数倍,比同体积的黄金还要沉重的多。
“人间无敌、人间无敌啊……”
聂伦才长叹一声,不禁又一次回想起了七年前的那一次会面。
七年前,他刚刚成为三州绿林的霸主、七十二道水陆总瓢把子,正是志得意满,准备继续大展雄途的时候。
也就是那时候,某一夜中,在他的床前,他遇到了银面老怪。
银面老怪开口就要让他为其办事,借助遍布三州的绿林人手,搜集一些特定的消息,每隔三年要定期汇总,等着他来察验。
他一开始当然是不同意的,只是觉得对方武功深不可测,想要用言语周旋一二,再伺机而动。
可接下来发生的事,就颠覆了他的想象,让他永生难忘:
银面老怪抽出他房中的一柄宝剑,当着他的面揉成了铁球,再用恐怖无比的真气,将那铁球硬生生的压缩。
成人拳头大小的铁球,在银面老怪的手中,被一点点的压成了只有婴儿拳头那么大。
这一幕顿时就将他吓住了。
只有同为宗师,才深深明白这一手到底有多么的恐怖。
聂伦才至今也难以想象,这需要多么雄浑的真气,才能渗透到钢铁的深处,配合沛然大力,完成压缩钢铁的奇迹?
反正他办不到,再来十个他联手,也不可能做到这么离谱的事。
于是他当场就跪了,老老实实的低头服软,答应替银面老怪办事,不敢有丝毫推脱。
若是银面老怪,用什么丹药、剧毒之类的控制他,那他还有挣脱束缚的希望。
可银面老怪,只是当着他的面展露了一手惊天动地的武功,他心中立刻就绝望了。
面对这样恐怖到超乎想象的武功:
他躲到天上地下、藏进皇宫大内之中,也是没有任何用处的,银面老怪若是想要杀他,那普天之下、谁也救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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