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海也没过多客气,正好腹中饥饿,接过饼子咬上一口,满齿留香。
“道友可骗不得在下,说是友人,其实是吴道友的道侣吧?”法海一眼便知这是女子所烙,看起来经验很是丰富。
吴尚闻言哈哈一笑:“裴道友莫要说笑,修仙长生当为先,这儿女情长还是要往后放上一放,贫道一心向道,哪里会在意这些。”
法海一脸不认同的摇了摇头,一本正经的说道:“道友这话可不对,修仙长生固然重要,但人活一世,若只知修炼未免太过无趣了些。”
法海将柴凑了凑,嘴上也没停:“人间红尘,良缘需好好把握才是,凡人的寿命何其短哉,人若不到筑基,也不过百年寿命。”
“等你修炼有成,暮然回首,佳人已成一捧黄土,那时大道独行又有何意思呢?”
吴尚闻言沉默了少许,低声问道:“所以裴道友不愿入佛门,也是因为不想辜负佳人吗?”
法海目光幽幽,叹了口气,夜晚的风将火吹得很大,二人围靠火堆,听着法海缓缓言道。
“在下还未得到仙缘之前,只是大宋的一名小小捕快,家境算不得好,但也还过的去,还有一位青梅竹马。”
法海顿了顿,眼中流露出追忆之色:“我叫她晴儿,她很善解人意,我们从小玩到大,但彼此之间始终有那么一层窗户纸没有捅破。”
“那时的我还年轻,想着自己多努力努力,能给晴儿更好的生活,在向她说明心意。”
“从那时起,我便暂时压下了自身对于晴儿的爱,全心全意的投入到了工作之中,没日没夜的抓朝廷悬赏的要犯,以盼有日能得到上司的赏识,升官晋升。”
法海看了看自己的手,声音有些低沉:“从那时起,我的手上便不知沾满了多少恶人的鲜血,可纵使我在怎么努力也挡不住上司的刁难。”
“可能是我杀的某个要犯和我那上司有点关系吧,于是别说是晋升了,没被害死也算我命大。”
吴尚闻言幽幽一叹,这个世界真是有够乱的,上到秦国的丞相,下到宋国的衙门,真是烂透了。
法海看着火光,继续讲述着自己的故事。
“后来啊,我便被那狗官陷害,说我奸杀良家妇女,哈哈,真是可笑,我为朝廷抓了那么多要犯,最终自己却变成了那所谓的犯人。”
法海苦笑摇头,似乎是在嘲笑自己:“我被关押后,晴儿经常会来牢里看我,她不相信我会像,外面的人所说那样奸杀妇女,从没怀疑,送饭打点关系,都是当时被我因为想要升官所冷落的晴儿,一手操办的。”
“后来晴儿一个弱女子,更是冒着被砍头的风险,耗尽家产贿赂了一个官兵,把我救了出来。”
“但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我要是再抛头露面,也只会害了晴儿,我只得背井离乡,暂时离开那片生我养我的土地。”
法海顿了顿:“晴儿待我不薄,而我却连一句喜欢都没说出口,更是连名分都未曾给过她。”
“所以当时我便和晴儿发誓,一定要在外面闯出个名堂,回来光明正大的娶她。”
“这是我们两个的约定,她还是那么相信我,而我也不会辜负于她,这也是我为何死活不愿入佛门的原因。”
“后来便是来到秦国意外得到了仙缘,不过却是佛门之法,不适合女子修炼,此番去永乐城,也是想要请教请教那位道友,据说那位道友搜罗了不少功法还有大药,想来若是与其交换,应该不会拒绝。”
法海叹了口气看向吴尚,一脸认真的说道:“倒是让道友见笑了,说了这么多,也是想告诉道友,莫要像我一样,留下遗憾,道侣道侣,一起追寻大道,长生之路上做伴,岂不美哉。”
吴尚闻言却是苦笑一声,心中思忖“我何尝不想要一位,能够和我一起踏入仙途,长生路上做伴的道侣呢?”
“可我身怀白玉京,继承了大因果,未来还不知要面对多少的敌人呢。”
“自己的命都还没捂热,又岂能连累他人。”
吴尚心中压下思绪,嘴上却说:“裴道友所言极是,贫道受教了,听道友所言似是想要交好那位永乐仙人。”
吴尚说到这顿了顿,这才开口:“可在下之前四处打听,那人似乎风评不太好,不似正道修士,恐怕没那么容易拿到大药和功法。”
法海则是笑了一声,将柴扔入火堆,溅起火星。
“那可由不得他了,更别说还有道友在这,你我二人上门拜访,岂有无功而返之理?”
法海脸上浮现一抹笑意,似有深意的看向吴尚,此番正是在试探吴尚的态度。
吴尚闻言却是哈哈一笑道:“裴道友还是这般果断爽快,道友此言正合我意,到时候若是不应,还要裴道友多多照顾在下一二了。”
法海同样哈哈一笑,三言两语之间二人便达成了合作,吴尚心中自是十分乐意和其合作的。
本来自己便不过是一个练气一层的古法修士,术法也都没学过,弱的可怜。
本就没什么把握,但若是加上裴道友,那此行的目的,多半是高枕无忧了。
火光渐渐熄灭,晚风微拂,二人唠了会嗑,便各自寻了一处庙里的背风之地,打算就此睡去了,明天还要赶路。
而在两人休息的同时,数里之外的顾庄,却遭到了一番惨无人道的灭顶之灾。
月黑风高,正是杀人之夜。
往常宁静祥和的顾庄小镇,此时却化作了一片炼狱之景。
再也没有了花白老人在树下乘凉,热闹的小镇也无孩童打闹嬉戏的身影。
没有了妇女在河边洗衣服,也没有了那些家长里短,柴米油盐。
更没有了…那抹悠扬动听的琴音…
目光所及之处,全是七窍流血,身上破破烂烂的死尸,老人小孩的尸体被随意的扔在街上。
供这些死人撕咬啃食,寂静的小镇之中,只有那诡异的铃铛声尤为明显。
一个脸上皱纹明显,眼眸混浊,仿佛行将就木的老头,缓缓的看向小镇最西面的那座宅院,混浊的眼眸中透露出一股冰冷。
“再杀恐怕就引来麻烦了…终究还是让那小子跑了吗?”
不过片刻,老头却是诡异的一笑,那笑容令人不寒而栗。
佝偻的身影缓缓的向着那宅院而去,身后跟着的是狰狞的群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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