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江龙踉踉跄跄后退几步后,站定了身子。
陈祖义一身金甲,出现在他的眼前,混江龙心中大喜。
他捡起地上的流星锤,指着陈祖义:“陈祖义,今天,我就为死去的兄弟们讨回一个公道!”
说着,便攻了过来。
此刻,陈祖义的内心既害怕,又无奈。
害怕,是因为混江龙身手了得,马忠都不是他的对手,自己就更别提了。
无奈,是因为自己本是好意,希望与郑和船队缓和关系,从而保自己和手下们周全。
但混江龙不识大体,只知道“讨回一个公道”,简直是鼠目寸光。
陈祖义胡乱挥舞着腰刀,吃力地抵挡着混江龙的攻击。
“我放走大明官兵,为的是不与大明为敌,郑和倘若攻击我们,岂是你我能守得住的?!”
混江龙不屑一顾。
“大明?好你个陈祖义,嘴脸变化如此之快!之前还是明贼,今天都已经成大明了?”
“额……”
“我看,你是想要独自侵吞宝船的财物,才给我们演得这场戏吧!”
混江龙与陈祖义接手以后,两边的士兵逐渐停止了打斗。
他们各退到一边,将中间的位置让给混江龙和陈祖义。
两个人的打斗,两个人的对话,都牵动着在场所有人的心。
“私吞?”陈祖义气急败坏,手上用刀的力度都大了三分,“所有宝船上的宝物我都让大明的人带走了!老子带的这些人,哪个不能作证?”
混江龙也不甘示弱:“那我死去的弟兄们呢?他们难道就这么白白死去了吗!”
混江龙的疑问,正是叛乱部队最关心的问题。
陈祖义拉起的这支队伍,多为漂泊海外的华人,部分甚至以家庭为单位入伙。
所以,士兵之间,往往存在血缘或者地域联系。
你是我堂哥,我是他表弟,上司是同一个村的,下属是门口邻居。
截获宝船,混江龙部损失不可谓不大,如今让张通一走了之,大家心里都憋着一口气。
“如果不放走张通,我们都得死!”
“一群明贼,有甚么好怕的!我看你就是想一口吃饱,准备做明贼的走狗!”
混江龙气势明显更胜一筹,陈祖义被压过一头。
本来还能凭着蛮力与混江龙僵持一会儿,但随着体力下降,陈祖义身体渐渐不支。
混江龙抓住机会,一锤打断了陈祖义的腰刀。
随后,一锤打在陈祖义的胸甲之上,坚实的明光铠硬生生被砸出一个大坑。
“混江龙!”陈祖义眼见武力上不敌对方,只能展开语言攻击,“郑和的船队船只百艘,人数过万,我们只是截获三艘而已,占据天时、地利、人和,战损比仍是二比一。”
“倘若,郑和大军压境,与我们决一死战,你又有几分胜算!”
“只怕到时,我们所有人都得陪你去死!”
陈祖义生怕说得太慢,还没说完就被混江龙结果了,语速极快。
“我也心疼死去的弟兄们,这里我保证,他们的家属由大将军府出钱供养!”
“倒是你,不顾弟兄们生死,公然叛乱,这些因你而死的弟兄,又该由谁负责呢!”
面对陈祖义的言语攻势,混江龙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旁边的手下思想也有些松动,怨恨的目光也变得柔和了一些。
混江龙想了半天,问:“那宝船的宝物呢?我们本应该分到的宝物又应该怎么办?”
“嘶……”陈祖义无语了。
你跟他聊生死,他跟你聊机会成本。
开过眼界的士兵们,听到宝物后,彻底丧失了理性思考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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