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在旁边保驾护航的同时,笑眯眯的看着俨然已经有了事业女性自信底气的母亲对付老太太。
黄玉桂是只能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主,立刻炸了庙,“你竟然敢骂我!”
“骂你新鲜吗?废啥话呀,赶紧的办手续得了,我还有事呢!”
潘秀荣现在将做窝瓜饼当成安身立命的事业来干,每天都尽可能的争分夺秒多做一些,所以并不想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一些不值得的人身上。
黄玉桂忿忿的朝地上吐了一口吐沫,“你连个工作都没有的家庭妇女,能有啥事啊?”
潘秀荣没再搭理她,而是不屑的看向了林福海,“你让人给毒哑巴了?连句话都不知道说!今天到底是来离婚的,还是让你妈跟我吵架的?”
脸色阴沉的林福海用力的扯了一下黄玉桂的胳膊,“娘,你少说几句吧!不想让我们顺利把婚离了?”
黄玉桂咬牙切齿的说,“行!今天啥都不如离婚重要,离完了婚咱好赶紧找个又年轻又好看的!”
如果是从前的话,这些话完全能够直中靶心,刺伤潘秀荣的心,但是自从彻底的放下以后,她只是蹙了蹙眉而已。
林野满是嘲讽的看着老太太和林福海,就算前世的小寡妇岁数也不算小了而且长得很一般。
“想的还挺美。又年轻又好看的凭什么找你儿子啊,图他岁数大,图他爱打人?”
“你!”黄玉桂差点把一口银牙咬碎,“凭我们是工人咋了?”
林福海也按耐不住的暴跳如雷,“妈了巴子的,要不是因为你这個小犊子,我们能走到今天这一步?”
林野就知道林福海这种自私自利凡事只会怪别人的人会这样想,嗤笑一声说道,“少往我头上扣黑锅!你们离婚最大的原因可是你自己!”
虽然里面的确有他的推波助澜,但也只能算是小小的一部分。
潘秀荣也指着林福海恨声道,“你个老瘪犊子少在那怪我儿子?你咋不说说,如果不是非要给林老二家那两百块钱能闹到今天这个地步吗?你要是不想离就明说,别来回的整事,还拿我儿子做筏子!”
林福海愤怒的大喊,“谁不想离了?谁不离谁是孙子!”
潘秀荣冷笑,“那就赶紧进去啊,在外面吵吵把火的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他们气势汹汹面色各异的一起走进了街道办事处。
林野闲庭阔步的跟着,到了一间办理结婚离婚的办公室门口站定。
他从敞开的门往里面看了看,发现房间很小,靠窗位置放着两张紧挨着的老旧办公桌,后面是绿色铁皮的档案柜。
坐在西侧的是个戴着眼镜有些秃顶的中年男人,负责办离婚,显然对老太太已经烦不胜烦。
“东西都带齐了吗?”
林福海梗着脖子跟个树桩子似的站在那里。
黄玉桂递上个牛皮纸袋,“带了!带了!赶紧给我们办了吧!”
潘秀荣也连忙把她准备好的掏了出来。
中年男人无奈的摇摇头,有些同情的看看潘秀荣。
坐在对面办结婚手续的女同志,也对潘秀荣投去了怜悯的目光。
毕竟,这时候恶婆婆欺负儿媳妇又打又骂的并不少见,可是这样上赶着非要逼着儿子儿媳妇离婚不可,还天天来办事处催办的真的不多。
林野站在门口,旁观了全程。
只要过了调解无效那一关,证件材料带的齐全,几乎没用多少时间就顺利办理好了手续。
自从改开以后,离婚证也从奖状式的一张纸,变成了护照式的小本本。
不过是绿色的,足以说明在这时候离婚仍被看作是不太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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