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脚下大道旁的树荫下,巡检站在当涂知县的轿子边,看到宋文远带着护卫从山上下来,巡检赶紧附身对着轿子说道:“吴老爷,贵人下山了。”
当涂知县正坐在轿子里假寐,此时正是五月盛夏,尽管有树荫遮挡阴凉,还是热的难受。
听到巡检的提醒,知县老爷一激灵坐直了身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撩开轿帘走了出来。
看到越来越近的宋文远一行人,一直拿捏着官威的知县老爷终于放下了矜持,快步向前紧走几步来到宋文远面前,深深弯下腰去作揖行礼道:“下官当涂知县吴友仁拜见盐城伯。”
“吴县尊不必多礼,宋某此来本不想惊动官府,没想到还是将你们惊动,这是宋某的不是,明日宋某摆一桌酒宴给吴县尊以及当地的父老赔罪。”
吴知县哪里肯让宋文远花钱宴请他,别人不知道宋文远的真实身份,他吴某人可是非常清楚,眼前之人可是当今陛下身边第一红人,别看如今只有一个伯爵爵位,那是人家年龄小皇帝不愿意让其过早进入官场,留在民间养望呢。
皇帝这是准备当未来的宰辅来培养的人才,若是现在抱住眼前的这条大腿,以后的仕途那可就是青云直上了。
“盐城伯何出此言,来到当涂怎能不让下官表一表地主之谊,传出去后外人还以为下官不懂待客之道呢。”
宋文远本不想跟地方官府有过多的牵涉,可是无论是买地过户,还是迁移周边的百姓,以及招募开矿工人,都需要地方官府的配合,不宜与地方上处的太冷淡。
“那就有劳吴县尊破费了,吴县尊请!”
“盐城伯请!”
见宋文远不坐车,也不坐轿,吴知县也不坐轿子了,跟在宋文远的身边陪着宋文远闲聊。
一路来到县城,在馆驿中安顿下来,天已经黑透,馆驿中送过酒菜,宋文远与大家一起吃过晚饭。
忙碌了一天,早已是人困马乏,一行人早早地洗漱休息。
宋文远一行人睡的很安稳,可当涂知县却睡不着了,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身旁的小妾被吴知县翻腾醒了,揉着惺忪的睡眼问道:“老爷,怎么还没有睡?”
“妇道人家打听那么多作甚。”
被训了一句,小妾也不着恼,反而更加温柔地说道:“老爷,一人计短,两人计长,没准妾身还能给老爷出个主意呢。”
看样子这个小妾很受吴知县的宠爱,小妾的追问并没有惹恼吴知县,反而将宋文远来到当涂之事与小妾讲了一遍。
“老爷是觉得这位盐城伯是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吗?”
“可以这么说吧,老夫就是想不明白当涂有什么让官家惦记上的东西。”
“也许人家就是来当涂游玩呢?当涂再往西可就是天门山,自古都是文人骚客喜欢去的地方。”
“不可能,你可知道这位盐城伯手里掌握着多大的财富吗?可以说这位短短几年就已经成了大周的财神爷。
每年光是给朝廷缴纳盐税就有几百万贯,而且还有钱庄等营生,一年过手的钱财都是以千万贯衡量。
这样的人物每天得多忙,哪有游山玩水的闲心,让老夫想不通的是当涂能有什么值得这位财神爷惦记上的东西。”
“老爷何必自己胡乱琢磨,明日见到这位老爷,打问一下不就行了,不管那位老爷来当涂做什么,都绕不过老爷这个父母官。”
吴知县无声地苦笑,心说你是不知道这位爷在京城做过什么,凭着一己之力差点干翻了半个朝堂,广运仓案砍了多少颗人头,罢了多少官位,到现在余威还在。
这天底下哪有屁股底下干净的当官的,只要细查没有几个能够经不住的盘查,若是这位是来整顿吏治的,那自己可就危险了。
“罢了,不想了,睡觉吧,明日老夫设宴款待盐城伯,席间希望盐城伯能够透露出一丝的风声。”
第二天。
宋文远难得睡了个自然醒,起来之后刚洗漱完毕,吴知县就送来了帖子,中午在望江楼上设宴宴请盐城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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