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路上赵宝光的腿都蹬冒烟了,没等底下兄弟们到齐,他便夺门而出。
他是一个武道高手,加上救儿子心切,其他人愣是没有追上的步伐。
仅仅用了半个时辰,赵宝光便从城中赶到了承天寺附近。
“草他娘的!这承天寺真远,老秃驴就喜欢在山里建寺庙。”
放在平常,赵宝光还是挺喜欢游山玩水的,此时他没有心思去看沿途风景,山山水水、花花草草都是他路上的阻碍物。
一个叱咤风云的江湖好汉,此时眼眶红润。
“连城一定要挺住。”
竹林显现,承天寺就在前面,赵宝光运起蛮力,直接将附近竹子冲散,连承天寺的大门都被他撞个稀碎,直冲冲莽进庙中。
“哪个逼崽子都动我儿子!”
烟雾未散,赵宝光也不管看没看清眼前是谁,直接将尘雾当中的人来了一拳。
“啊!”
赵宝光还不解气,又对着墙上的某个身影来了一记飞踢。
砰!
这次没有惨叫,只有石头落地的声音。
咕溜溜,泥塑的佛头滚到张怀民脚下。
他的第一反应是泥头竟然没有粉碎,不过形式来不及他深思,赵宝光的怒吼响彻承天寺。
“老子赵宝光,谁在这里滚出来!”
赵宝光脸色狰狞,双眼通红,拳头镀满了紫黑闪电。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儿子!儿子!你还活着!”
“我...我还没死...”
烟雾散去,张怀民和怀翠二人一脸懵逼的站在旁边,而赵连城脸上鼓起大包,奄奄一息嵌在墙上。
“儿子!谁把你打成这样!老子杀了他!”
赵宝光也不管墙上的赵连城了,恶狠狠看向张怀民,想要给这可恶的炼魂师一点教训。
“大伯,是你打的啊...”
怀翠躲在张怀民身后,小心翼翼嘟囔了一声。
“放屁!老子怎么会打我儿子!”
“你平常打的还少吗。”赵连城从墙上下来,没好气道:“别冤枉了张先生,是张先生救了我。”
“你...你没事?”
“死不了。”
张怀民心想这父子真是一家人,都是暴脾气。
不过赵连城这孩子怎么回事,刚刚还想心心念念着父亲,怎么一见面就冷漠起来?
赵宝光也是,明明很担心儿子,但确认对方没事后就变了一张脸。
他转头抹了抹眼睛,然后换出一副生气的样子。
“兔崽子你跑啊,怎么不跑了?你不很牛吗?牛闭的话怎么还让你爹来救你干什么?”
赵宝光不光连吼带骂,还想要动手打人,但是看到儿子头上的大包,改成了鞭腿。
“要你管?你不来就是!”
赵连城也不躲闪,强撑着接下习以为常的鞭腿。
不过这次好像比之前轻多了。
“你娘的!”
赵宝光骂骂咧咧白楞他,随后丢下句“回家再收拾你”,然后来到张怀民面前。
“你想干嘛!”
怀翠蹦到张怀民面前,她一看赵宝光就不是什么好人,不能让对方靠近师父。
对儿子粗暴,对其他人倒是十分和善,满脸堆笑。
“敢问先生如何称呼。”
“张怀民。”
“感谢张先生出手相助,万宝堂一定重金相谢。”
说罢便从怀中拿出了一枚金牌,上面印有“宝光”二字。
“这次我万宝堂的宝光金牌,持此金牌者,法宝丹药一律八折。”
虽是金牌,但却是由雪花钱打造而成,只不过赵宝光喜欢黄金,便铸成了金色。
雪花钱是神仙钱,蕴含灵气,由灵石铸成。
一枚雪花钱相当于万两黄金。
赵连城听到钱就来气,嘟囔了一句:“不是所有人都要你的臭钱。”
“闭嘴!大人说话有你小孩说话的份吗?”
张怀民哑然。
如果没有记错,刚刚赵连城说他已经十五岁,在这个天下都能是独当一面的存在了。
而且,给点钱也不是不行...
以后办学没钱可不行。
“举手之劳而已,何足挂齿。”
“先生不必推脱。我呢,有点小钱,族中也有几个私塾,到时候也能弘扬先生学说。”
“那有劳赵堂主了。”
张怀民也不客气,直接应下了对方的许诺。
这让赵宝光略感惊讶,没想到这仙风道骨的年轻人竟也是个贪婪金钱的老油条,心中不免多了一分鄙夷。
“那行,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赵宝光呲牙抱拳,两颗黄金牙十分醒目。
对待张怀民态度好,对于赵连城可没有这些好脾气。
“走!跟我回家!”
“我要跟先生学习。”
“学!学!学!你什么样子自己还不清楚吗?整天做这些不切实际的梦!跟我回家!不要想这些事!”
“张先生是为好师父,我想跟张先生学习!”
“给你找的名师还少?”
赵宝光上下打量了下张怀民,想要说什么又憋回去了。
毕竟张怀民救过他儿子,他也不好说太难听的话。
“为什么我就不能有自己想做的事情!”
“你有什么想做的?所有的事情我都给你安排好了,你只需要去干就行,哪个不比你现在好?别废话,跟我回家!”
“爹!我是一个人,我想要干自己的事情,你就不能听听我的想法吗?”
“不行!你的想法都是错的,我给你规划的才是好的,我做些都是为你好!”
张怀民再也听不下去,调停道:
“二位先停一停,明明都挂念着对方,为何不能坐下来好好说说呢?”
赵连城对父亲很自豪,仰慕父亲的豪气风云,但一见面就没有一句好话。
赵宝光明明担心儿子安危,最后还是粗暴对待。
“不劳先生费心,我儿不是读书的料。我俩没什么好谈的,教训一下他就好啦。”
每次都是这样,明明可以坐下来谈谈,但赵连城得到的只有拒绝和训斥,有时候还有打骂。
现在他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位传道名师,赵连城决不能再放弃这个机会。
“爹!求您了!”
“你不是这块料。”
“那我到底是什么料?继承家产的料?做生意的料?我真的不喜欢钱。”
“你反正不是读书的料!”
赵宝光坚定地认为他儿子不是读书的料,有再好的名师也不行。
张怀民咳咳两声,赶忙打住。
这声久违的爹似乎让赵宝光软下来,他冷哼一声席地而坐,只不过是把脸别了过去。
赵宝光心里知道,连城这孩子不是做生意的料,更没有他的这种心狠手辣。
但江湖险恶,万宝堂做的黑市生意,仇家不计其数,他不能让儿子冒风险流浪江湖。
他当年也是这般过来的,身为赵家嫡子,这就是命运。
张怀民借助“善”字得到了一些零碎的画面,心道这对父子还真是冤家。
“连城,你先出去,我和你爹聊聊。”
“嗯”,迟疑了一下,赵连城捂着头上的大包走出寺庙。
“赵堂主,江湖险恶不假,但也不能因为自己一厢情愿扼杀孩子想法。”
赵宝光警惕地望向张怀民。
“你是谁。”
“我只是一个儒生。”
赵宝光感觉自己被看穿了,他不确定张怀民是什么想法,只好做好随时战斗的准备。
“好奇我是怎么知道你的想法?很简单,儒家既读书也教书,作为一名老师,我经常研究学生的内心世界和想法。”
“先生有窥探心境山河的神通?”
“这倒没有。”张怀民正色回答,他可不能让这万宝堂堂主发现,对方不会放过自己的。
毕竟做生意的商家弟子,尤其是经营黑市的万宝堂,怎么可能没有小秘密呢?
“不过我有一门法术,不进入心境山河也能大体知道对方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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