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没有回答,他在考虑要不要说出实情。
一个来自远方的少年,孑然一身,独自继承着价值不菲的铁匠铺,没有势力没有背景,甚至没有朋友,多么令人垂涎。
面对这样强有力的诱惑,人性和感情都将变得脆弱起来。
徐清不知道安德鲁值不值得信任,但他显然不该闭口不言,对于聪明人来说,沉默也算一种回答。
安德鲁已经从徐清的反应中猜到了答案,一抹悲戚爬上了他的脸庞。
房间陷入了长久的寂静,只剩下街道上的喧闹和来往的马车声。
最终还是安德鲁先开了口。
“你应该早点来找我,而不是在老艾克曼那里浪费时间,即使你只继承了老师十分之一的技艺,也足够通过考核了。”
“另外,放下你那些多余的担心,如果我想要铁匠铺的话,它就不会留存到现在,你以为是谁在震慑那些贪婪的家伙。”
倒了两杯热茶,安德鲁坐在了徐清身旁。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叫我安德鲁叔叔,或者直接叫我安德鲁也可以。”
“你是老师的后人,想做什么我都会不遗余力地支持你,在马尾镇,我说话还是有些份量的。”
“不过,要我说你还是适合做铁匠。”安德鲁拍了拍徐清的肩膀,自顾自地喝起茶来。
“你真该看看老艾克曼那副模样,我从来没见过他把嘴张的那么大,好像要把你的那把猎刀吞下去。”
“本来我还好奇是哪里的猎刀这么奇特,却又好用的出奇,当我知道锻刀的人叫徐清时,所有疑问都解开了。”
“老师跟我讲过许多故事,在你们的故乡有各式各样的神兵利器。
有种叫血滴子的武器能飞出去割掉人头,一根被猴子使用的棍子像针一样小,却比山峦更沉重。
还有传说中的宝剑承影,只有在黑夜与白昼交接的时候能看见剑身……”
安德鲁用怀念的口吻讲述着那些虚无缥缈的故事,不过从他的语气中听不出半点怀疑,或许他真的相信在一个遥远的国度有能工巧匠能够铸造那些堪称神器的兵刃。
徐清倒是听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微微地侧过了头。
“对了,老艾克曼还做了一把仿制品,或者说,拙劣的破铁片,就在我这里。”
安德鲁说着站起身走向一旁的展示架,从上面取下了一把酷似廓尔喀猎刀的长刀。
“不过他显然没搞明白这东西的精髓在哪,这把刀用起来非常吃力,而且也不美观。”
将仿制品放到了徐清面前的矮桌上,安德鲁继续奚落着老艾克曼,看得出来他想通过这种方式和徐清拉近关系。
然而他忘记了一件事——被他奚落的那个人就在楼下,而且他没关门。
睡醒的老艾克曼听说徐清来了,匆忙赶往楼上,还没进屋就听见了安德鲁的话。
面色铁青,老艾克曼静悄悄地走进了房间,毫不留情地回击着安德鲁。
“哦?看来你很懂,不过我看你这个样子,就算再懂也抡不动锤子吧!
没人帮你托着肚子的话,恐怕你连拙劣的破铁片都做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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