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玛……对，一份血清报告，暂时不要让施耐德教授知道，也不要通知执行部。”楚子航挂掉电话。

老唐乖乖地靠墙角而坐，双手轻置于大腿，半阖着眼打瞌睡，脑袋像只啄米的鸡。

“师兄为什么要对学院的人保密？”路明非悄悄地问芬格尔。

“据资料记载楚子航作为执行部专员总共出行过十次任务，遇见过最高等级的死侍也就‘B’级。”芬格尔手指灵活，敲击起键盘来行云流水，“这次行动等级已经被提升至‘A’了，鉴于‘恰吉’群和炼金矩阵的出现，不排除持续升级的可能。”

“意思是我们会被强制要求遣返。”路明非懂了，“那现在怎么办？没有线索，我们需要更多的时间。能隐瞒多久？”

“师弟你没听说过师兄我在学院有第一狗仔的称号吧？”昏黄的灯照亮了芬格尔那张自豪的脸，胡子拉碴油腻满面。

路明非凑近屏幕，页面停留在“守夜人”论坛，是卡塞尔学院新闻、绯闻、小道消息等集大成的网站。画面顶端的标题用的是鲜艳的红色——震惊！“自由一日”的王冠归属于谁？又是谁手刃了恺撒的同时又手刃了楚子航？

“嗯……标题相当耸动，可这像征婚启事一样的东西是什么？”路明非指着一张照片贴图，那是他的大幅照片，并附有他的学号、宿舍号、年龄籍贯和一切信息，最后一条还亲切地标明：“单身！”

“别急，这还只是第一步。”芬格尔点开图片，路明非手持折刀游刃有余以一敌二的录像被人上传，画面里他面带笑容闲庭信步，对面凯撒楚子航二人的脸被放大剪辑，大汗淋漓。

标题下方是一行不断攀升的小型数字，瞬间这条视频信息被打开播放成千上万次。

“EVA，能让学院的系统暂时休克，屏蔽对我们的监视吗？”芬格尔戴上耳机，“搞定！”

“师兄你是到底何方神圣？”路明非没想到短短数秒内被称作“废柴败狗”留校八年的师兄就这么解决了燃眉之急，“可你这么做不怕被凯撒和楚子航师兄找麻烦吗？”

芬格尔大脸煞白。

“在等待诺玛报告的时间里我们四处走走。”楚子航背上“村雨”。

“师兄你想再回发现矩阵的地方吗？”路明非也拎起灰色刀匣，“不过我有个更好的提议。”

“队长我相信你的为人，你绝不是那种睚眦必报的卑鄙小人！”芬格尔高举双手投降，他在为自己刚才的行为开脱，“我那么做也是为了这次行动，绝对没有任何私心！队长你是了解我的，如果我存心有意，不会有人找到线索。”

早知道路明非这么厉害就该提前开盘暗中操纵的！芬格尔的心里却在滴血，仿佛一笔横财被夺走的黑心商人，正腹诽下一次的行动以及获得成倍增长利润的方法。总有一天，要把我失去的，全部亲手拿回来！他心里愤懑的想。

楚子航轻摇脑袋示意自己没关系，可没等芬格尔欢欣雀跃，屏幕显示ID“狄克推多”赞并转发了这条视频。

“师兄我记得这个ID诶！”路明非开心的大叫，像是为自己优秀的记忆感到高兴，“这是凯撒师兄的账号！”

“废话！我是新闻部部长，整个新闻部都是学生会的我能不知道吗！”芬格尔怒道，他垮着脸难看极了，“要不师弟你进学生会吧，就说是我一手提拔你加入的，也算是戴罪立功了。”

“孤高的灵魂不需要羁绊之地。”路明非一脸高深莫测背负双手，留给芬格尔的背影晦明变换，好不神气！

楚子航知道他是在模仿《我的青春恋爱物语果然有问题》里的男主角比企谷八幡。“自由一日”结束后的第一时间他让苏茜帮自己找来相关作品的原著，虽然时间简短可还是仔细地看了个大概。他还翻墙逛了对应贴吧，越是确信这部小说的名字只是噱头，男主的青春恋爱根本一点问题也没有。

路明非则是以“寻回曾经记忆”为由，把路鸣泽卧室书架上的所有藏书都翻看了一遍，类似《人类未解之谜》、《宇宙未解之谜》、《人类神秘现象》等，不过大多都是轻小说之类的卷本。尽管以他两世为人的年纪看这些过于幼稚，可他不停告诉自己拥有一颗18岁的心，而他现在确实刚满18岁不久。

“老唐怎么办？”路明非问楚子航，尽管记忆消弭可老唐给他的感觉像是故友重逢，短暂接触也不像是坏人，最重要的是他可以确信路鸣泽要自己来第八大道找的就是老唐。让他留在视野范围或许是最好的打算。

……

“NYPD。”楚子航掏出黑色的皮夹在少年眼前展露，随后轻抖手腕，皮夹盖合。他面无表情地走进病房。

“姓名，年龄，做什么工作的。”芬格尔装正经的本事轻车熟路。

作为新闻部的第一人，做到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只是其一，能把人谎骗到相信明天是世界末日才是最高技艺的狗仔专家、话术大师。而在学院里拖欠巨额大款的他每日清晨的第一件事就是面对上门讨债的人潮人涌，他唇枪舌剑舌战群儒，每一次都让众人相信他明天就会还钱。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他已经成功熬走了八届的四年级生。那些人毕业后被分配往世界各国的卡塞尔驻地，刚毕业的第一年无不都祈祷着芬格尔被分配到自己的所在地，可他们等待了一年又一年，每年得到的都是相同的消息——芬格尔又留级了。可以说这些人甚至比芬格尔本人更期盼着他毕业。

“厚普·卡尔。”黑人男孩低声回答。

楚子航瞥见男孩微颤的双腿，可他仍是抓着病床的扶手鼓着腮帮坚持。在他身后，一位母亲正抱着襁褓的婴儿睡熟了。

“放轻松，只是例行询问。”楚子航压低帽檐。

三人带着老唐一起，更换了一身黑色便服回到遭遇死侍、洛桑·卡尔的第一现场，试图从周围情况入手，能查清他前往住院部的真正目的自然是最好。

男孩没有认出眼前的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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