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房间内,一青年男子正在桶中沐浴,桶上浮着花瓣,青年身后有两个颇具姿色的侍女服侍着;侍女的柔荑划过青年的每一寸肌肤,轻柔地擦拭......
从被风雪埋没,凄惨到将近至死的乞丐,到屋内有美人服侍,躺在花瓣之中沐浴,不过一瞬之间;
周重渡只觉得有点恍惚,似乎生死,贫富,这类困扰老百姓一生的大事,只需要世家贵族们的一句话就能做到;老实说,周重渡不喜欢这种感觉。
“公子,请更衣。”
身后的侍女轻声说道,周重渡没有回话,径直站了起来,他被侍女们服侍着出了桶,着了衣;期间,周重渡暗暗观察两个侍女的神情,其中一个好像司空见惯,并无什么异常之处;而另一个则面露羞涩,手脚也颇有些慌乱。
周冲渡故作不烦对那看上去有点慌乱的侍女说道:“怎么毛毛躁躁的,你叫什么名字?”
那侍女闻言脸色一变,急忙跪在地上求饶道:“小人是府上新来的侍女名叫叶子,前些日子被调来侍奉公子,不懂公子的规矩,望公子恕罪。”
另一个侍女看到这一幕,讥讽地说道:“叶子,不是我说你,也不知道你这人毛手毛脚的,怎么鼓弄的夫人让你来侍奉公子......”
周重渡心里暗暗记下了之一幕,继而又不耐烦的说道:“行了,都下去吧,下次长个记性。”
二人告辞退下;
是夜,周重渡躺在上等黄花梨木制成的床榻上,枕的是玉枕,披的是蚕丝被;身旁,还燃着红罗炭用以取暖;这黄花梨木的清香伴着身上温柔的触感,宛如温柔乡里招手的姑娘,催促着周重渡快些与周公共饮......
先前离开地下室之时,福伯曾告知他,让他从今以后先假装成一个叫王凝远的纨绔子弟,待人脾性作风都要暴躁些,至于下一步要怎么做,到时候他自会通知。
周重渡结合着先前地下室那锦衣贵人的言语,加上那个称锦衣贵人为父亲,且与自己极为相像之人的话,周重渡心里已有猜测:自己的使命八成是替那人背黑锅,而自己替背黑锅的人应该就是福伯口中的王凝远!
周重渡脑中思忖着,嘴里不自觉地呢喃道:“周重渡啊,周重渡,看来你想要活命的话就得好好扮演成王凝远啊......”
温暖犹如一头野兽侵蚀着周重渡的意识,这些天来的朝不保夕的乞讨早让周重渡身心俱疲,在简单分析了一下当前自己的处境后,周重渡倒头睡去,即使明知道当下自己做的每一步都是在生死之间摇摆,但这依旧是他这几天来为止睡得最为踏实的一天,因为比起先前的风雪,此时的他披的是蚕丝被,燃的是红罗炭......
次日,周重渡被先前服侍的两个侍女叫醒,洗漱过后,那个名叫叶子的侍女给周重渡端上了一碗肉羹;香味刺激着周重渡的味蕾,本就饥饿的他三下五除二的就将碗里的肉羹一扫而尽,又让下人再添一碗,先前那个同叶子一同服侍的侍女说道:“委屈公子这几日只能吃这些俗食,亏这锦官城还是大魏的都城呢,连公子喜欢吃的逐夷都买不到,真是白瞎了这都城的名声。”
周重渡汗然,这年代肉食本就稀缺,要是连肉羹都只能算俗食,这逐夷怕得是什么天材地宝了;
正想着,前些日子那杀人的铁甲士兵突然推门而入,周重渡看到这人的脸,顿时身后冷汗直流;那铁甲士兵深深看了周重渡一眼,拱手说道:“公子,邱先生来了,请公子先准备今天的功课。”
周重渡不敢怠慢,急忙起身相迎:“都听张统领的......”
周重渡被那铁甲士兵带到一间整洁的屋子内,屋内有一四方桌,周重渡与邱先生对面而坐,铁甲士兵引二人入屋后,拱手退去;
一时间屋内仅剩周重渡和邱先生二人,周重渡正暗暗打量眼前之人,却见邱先生率先开口说道:“王公子,在下邱问道,乃是家父请来教阁下礼仪的。”
周重渡眼睛一眯,这人称呼自己为王公子,应该和先前那群下人一样属于不知道自己身份的那一类,这样的人正好用来打探情报;周重渡对邱问道说道:“邱先生认识家父?”
邱问道恭敬的回道:“王公子说笑了,天下谁人不识得令尊,令尊王希乃琅琊王氏当代家主,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
周重渡心中无语,看眼前这人一幅做学问的样子,没成想却是个舔狗;周重渡在一问一答中找到了自己同对方的定位,于是装作饶有趣味的问道:“不知先生对家父都了解多少,可否说来听听?”
邱问道家本是京州内一落魄士族,家族中人自持身份不肯经商也不肯务农,只一心投向仕途;可朝廷选官到如今只考虑名门望族,落魄士族在此道与平民无二;邱问道家又因为不务生产早已坐吃山空;正发愁之际,家父故友找上门来,说要为自己孩子寻一老师,教些礼仪之事;好家伙,这不打听不知道,一打听吓一跳:这找上门来的竟是当世排得上号的名门望族——琅琊王氏的当家人!自己想要当官,只是人家打句招呼的事,于是直接自荐前来当王希儿子老师,要是人家高兴了......
邱问道自认时机到了,只要伺候好眼前这位小公子,让他为自己美言几句,自己何愁不能当官?于是邱问道殷勤的对周重渡回道:“要说令尊,就不得不提令祖父了,令祖父乃先帝朝太尉,北拒羌笛,南御蛮子;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可谓是一等一的大英雄!令尊因令祖父的功绩任子为郎,自此踏上仕途,步步高升;令尊才华横溢,五经具通,先帝赏识,官至中书令,实乃吾辈读书人之楷模。”
接着,邱问道又作惋惜态说道:“可惜两年前,王老英雄病逝,一时间天下色变,生民闻之无不为其泣泪,此番景象在下仍旧历历在目,不得忘之;而令尊为令祖父白衣素裳,守孝三年,实乃至孝之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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