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戈嗅了嗅这棵树的气味,随手折了一根嫩枝咬在嘴里,拼成这山林中最纯粹的味道,继续想着房家父子的下落。
房家和林家人便寻不见他们父子,并不能说明他们就被抓进了安州城,因为沈存玉带兵堵住了安州城的四门,已有三个多月。
虽然因为手中兵力太少,沈存玉无法攻破重兵把守的安州城,但被右侯卫围住后,安州城虽然能通过信鸽等隐蔽手段与外界联系,但却无法将在右侯卫眼皮底下,将两个大活人送进城去。
所以沈戈推断,房家父子可能,被贺炯明的走狗,秘密关在了沔州城外的某处山谷或洞穴中。这几个月,沈戈和林如玉调查了很多关于贺炯明的消息,从这些消息里,沈戈分析出此人喜欢藏东西、藏人。而他藏人藏物的地点,大都在密林山洞或不为世人所知的山谷之中。
所以,沈戈才会在夜中进林,让狼群帮他寻找房家父子是否被关在林中某处。
他有预感,找到房家父子后,定会大有收获。
想着想着,沈戈便睡着了。待阳光爬上山,晒到他的脸上,沈戈睁开眼睛跳下大树,打了几只野兔,又扛了只鹿,才快速出林子,返回了右侯卫主营。
右侯卫的主营在安州城外南门外五里,沈戈带着猎物回营后不久,帅帐外便架起了柴堆,沈戈和他的伙计们,与右侯卫将士围坐火边,嘻嘻哈哈等着吃烤肉。
这堆烟火引起了守城叛军的注意,立刻有人将消息送到安王府。
已经年过五旬的安王昨日睡得晚,这会儿还未起床。世子贺炯明听了,眼底的阴郁一闪而过,不过他的声音依旧温厚宽和,含笑吩咐道,“不必理会,他们只是想通过此举,气一气咱们,让咱们出城与她对战罢了。”
被围困了三个多月,安州城中虽然不缺粮食,但肉已供应不足了。所以贺炯明才说,沈存玉在营中烤肉,是为了气安州的叛军。
来报信的人觉得世子简直是英明神武,连连点头,“世子放心,属下等绝不会鲁莽行事,打开城门。”
他们没被气到,但却……嘶——好香啊,不过他们一点也不馋肉,真的!
让人把两位报信的官兵打发出去后,贺炯明冷下脸,阴沉沉盯着桌上的山川图仔细查看。越看,他心里越不踏实,“去沔州抓人的是谁?”
贺炯明的贴身侍卫,鹰眼戴夏拱手,“是冯霄。”
冯霄是安王府的一等侍卫,不只武功高强,做事也十分谨慎。贺炯明心里稍安,但还是吩咐道,“给冯霄送去密信,让他小心行事,一定不要被入山林打猎的右侯卫官兵发现。”
“……”鹰眼戴夏小声回道,“世子,城中剩的信鸽不多了,安王已经下令,不可轻易动用信鸽传信。”
贺炯明闻言,脸色十分难看,“一群废物!”
鹰眼戴夏低头认骂,不认也不行啊。安王精心饲养多年的信鸽,都被右侯卫中的弓箭手射下,成了一盅盅鸽子汤。莫说安王和世子心疼,就是戴夏也心疼得不行,不敢再放信鸽出去。
谋士付酉归低声劝道,“世子再忍十日,十日后咱们到了鄂州就好了。”
安州城外,大福端着一盅鸽子汤,一边喝一边听沈戈讲昨夜送房家二老出沔州的事情,“岳父派来的人已经在路上接应,房家阿翁和阿奶定会平安无事。”
“嗯。”林大福应了一声,把手里的鸽子汤递给沈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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