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林三姑让大女儿留在小栈内照顾儿子,她则租了辆马车,带着小女儿赶往青弋巷,美其名曰回府祭拜父母。
她顺利进了青弋巷,却被老管家林祥拦在了门前,“我家老爷已吩咐下来,不准钱夫人及子女进入林家,夫人请回。”
林三姑气得脸色铁青,伸手推了一下女儿。
身上还穿着昨日那身衣裳的钱兰翠挑开车帘,娇娇弱弱道,“管家爷爷,劳您向里通报一声,我们是来拜祭外祖父和外祖母的。”
你林康年不认我这个妹妹,那俩已经死了的老东西可没法不认,林三姑冷冷翘起嘴角。她这趟来就没想过能进林家,不过是提醒林康年别做得太绝,因为不论如何,她林惠莲身上流的都是林家的血。
祥叔岿立不动,“老爷昨日已到林家祖坟上禀明列祖列宗,林家已与钱夫人毫无关联,还请钱夫人自重。”
林康年如今是他们这一支的当家人,此事,当然由她说了算。林三姑恨得咬牙切齿,正欲撩开车帘骂几句,却发现车帘被小女儿紧紧抓着。
钱兰翠吧嗒吧嗒掉着眼泪,哽咽问道,“那劳烦管家爷爷去进去问一问林家主,我们的从钱家带出的行李还在蒲县林家的庄子里,等我们找到落脚地,可否能去把行李取出来?”
祥叔点头,“钱家的东西,姑娘当然可以带走。”
“多谢管家爷爷。”钱兰翠回头给母亲使了颜色,才跳下车,当着围观的邻里们,规规矩矩跪在林家大门前,“外祖父、外祖母,我娘病了,我大哥伤了,都动不了,兰翠代母亲和大哥,给您二老磕头了。”
言罢,钱兰翠用昨日磕的青紫的额头,用力磕了三个响头,又起身给老管家行了个礼,“管家爷爷,劳您替我们一家向林家主道歉,是我们疏忽,没能发现送我们过来的车夫要刺杀林家主,让家主受惊了。”
祥叔很是郑重地记住了钱兰翠的模样,“老奴一定将钱姑娘的话带到。”
钱兰翠道谢后,低头忍着眼泪上了马车,吩咐车夫回客栈。钱兰翠这一番操作,把看热闹的人糊弄住了,开始觉得林康年做得有些过了。
“上一辈的事儿,再怎么样也不该牵扯到孩子身上。”
“是啊,这丫头看着也才十一二,以后可要怎么活呦……”
“……”
听着车外的议论声,见到母亲的脸色好看了些,钱兰翠才小声道,“娘,咱们别去找大姑母了,直接回客栈吧?林家这个态度,咱们去了大姑母那边,怕是也落不了好。现在咱们势不如人,就得低着点头,不如就这样体体面面地走,以后才好见面。只要我哥争气,十年后咱们过得就算及不上大舅二舅,也绝不会比大姑母家差,您说是不是?”
林三姑这两日才觉得,自己真是小看了这个女儿。她无力靠在车厢上问道,“你有什么打算?”
钱兰翠小心翼翼问道,“娘手里的银子,可够咱们在宣州城内买个小院子?”
林三姑生性多疑,值钱的财物都是随身带着的,她抬眸上下打量小女儿,“你想留在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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